叶禧这话一说出来，在场众人全都开始质疑老家主了。
他面子上挂不住，直接挥袖走人了。
何雅茹留叶禧和封瑾昀在老宅吃晚饭。
“妈，爸呢？”叶禧问。
“他去警局了。”
晚饭的气氛还是有点压抑。
何雅茹看起来也兴致不高。
晚餐结束后，叶禧陪封瑾昀一起去阁楼收拾东西了。
门上的锁锈迹斑斑，封瑾昀手上拿着的那把钥匙看起来也很老旧。
门板一打开，一股旧尘味顿时扑面而来。
“这里是我爷爷以前的杂物室。”封瑾昀说，“但自从他出事之后，这里就锁起来了。”
这里就是封家的禁区，就连封瑾昀都没来过。
他开了灯，叶禧这才发现屋内的陈设依然整齐。
除了有一层积灰外，其他地方都没挪动过。
“我小时候不常跟我爷爷接触。”
封瑾昀一边翻找着东西，一边跟她聊天。
“他总是很严肃，不苟言笑，家族里的小孩都怕他。”
叶禧往书桌上看了一眼，桌面摆着一张合照。
是一位面色严肃的老者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孩。
“这是……”
“是我爷爷和我。”
封瑾昀笑了笑，脸色很柔和。
“我们唯一一张合照。”他回忆道，“后来我学着经商，也是他领我入门。”
“他一定很爱你。”
封瑾昀笑而不语。
他从保险柜里取走了几分文件，和叶禧一同出去时，封霆也回来了。
“我刚刚去警局和李司琏见了一面。”封霆缓缓道，“李司珏的罪证都在他手上握着，他什么都招了。”
“封霓的事也查清楚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家一直都在和李司珏保持合作，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其实这些事，他们早就知道了。
但是一直都没证据，加上家族中一些长老施压，所以没什么动静。
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
对封瑾昀来说，这是一个清理门户的绝佳机会。
“检察院已经下达了批捕令，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封霆的脸色十分阴鸷。
叶禧印象中，他都是不怒自威的。
多年的伤痛突然被剖开，想必任何人都不好受。
但这件事说完后，他看向叶禧的目光却温柔了许多。
“禧禧，实在对不住。”封霆很诚恳地说，“让你也跟着趟了这滩浑水。”
“爸，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么生分的话。”
封霆脸上重新绽出笑意，拍了拍封瑾昀的手臂。
“好好陪陪你夫人。”
“嗯。”
封瑾昀点点头，和叶禧一同下楼时，何雅茹正端着果盘上来，显然是打算去找封霆。
“你们要走了？”
封瑾昀点点头，说：
“爸在书房。”
“他每次情绪不好都躲在书房里。”何雅茹习以为常，“我去看看他。”
“好。”叶禧应声道。
她和封瑾昀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丁淼和黎洵的婚期还有一周。”叶禧提了一句。
“丁先生明天动手术。”封瑾昀说。
他们随意地聊了两句，发现小满悄悄下楼了。
“小满？”
叶禧惊讶地出声，蹲下身把小满抱进了怀中。
“怎么还没睡觉？”
小满看起来，似乎有点闷闷不乐。
“怎么了？”封瑾昀细心地问。
“段允嘉是不是要转学了？”
叶禧后知后觉地和封瑾昀对视了一眼，随后委婉地解释：
“他们家发生了一点事情，所以以后可能都不会在锦城了。”
“他说他以后都没爸爸妈妈了。”
叶禧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小满的心地很善良，即使段允嘉之前那样伤害过他，但他依然能选择原谅。
“他在幼儿园里都没什么朋友。”小满压低声音，“但我那天看见他偷偷哭了……”
“小满，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睡觉了。”
封瑾昀适时岔开话题，主动抱起小满往楼上走去。
“爸爸，你今晚能陪我睡吗？”
小满期待地抱住封瑾昀的脖颈。
但他笑了笑，看了眼叶禧：
“这得问我夫人允不允许。”
叶禧朝小满眨眨眼，笑着点了点头。
休息前，她去看了年年。
年年有专业的护理团队照看着，所以并不需要她费心。
“夫人。”
月嫂轻轻地喊了她一声。
“辛苦了。”
叶禧温柔地朝她笑笑，后者压低声音说：
“二小姐是我照顾过的最乖的孩子，不仅长得可爱，还一点都不闹腾。”
叶禧怀年年的时候，的确不怎么费心神。
封瑾昀一直都在照顾她，整个孕期都挺愉悦，几乎没什么烦心事。
她在年年的摇篮边上坐了一会儿才回去。
封瑾昀信守承诺，今晚陪小满睡的。
但第二天大早，他就悄悄地回来了。
叶禧刚准备起床，封瑾昀却凑过来从身后抱住她。
“再睡一会儿……”
“不行。”叶禧在他怀中蹭了蹭，“我得起床了，还有事。”
“就两分钟。”
封瑾昀在她颈间摩挲亲吻，直到叶禧催了好几遍，他才依依不舍地把人松开。
“今天不是周末吗，你打算去哪儿？”
“我去医院。”叶禧说，“今天丁淼的父亲动手术，我得去看看。”
封瑾昀二话不说，直接起床和她一起过去了。
因为是场大手术，所以黎洵和其他专家一早就在开会讨论。
叶禧他们赶到时，人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
丁淼和丁母在走廊外等着，两人看起来都挺紧张的。
“禧禧姐。”
“脸色怎么这么憔悴？昨晚没休息好？”
“睡不着。”丁淼叹了口气，“我让黎洵给我开点药，他说我只是太焦虑了。”
叶禧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放心。
丁母又开始在旁边絮絮叨叨了，最开始还是希望手术成功，而后就开始质疑黎洵的能力。
“淼淼，他到底行不行啊……”
听见这话，丁淼的火气顿时又上来了。
“妈，都这种时候了，你说这种话还有意思吗？”她不悦地说，“黎洵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你对他敌意这么大？”
“我也不是质疑他，不过就是多问问几句，又没坏处。”
“丁氏最新那笔资金，就是黎洵投资的。”
丁淼一说完，走廊顿时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