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这毒,老夫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
沈老大夫推门刚入便是弯着双腿直接跪了下去,许庾之眼见如此,刚松下的眉头一下又是皱了起来。“沈老大夫,你曾经在太医院待了有二十年,怎么还是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毒束手无策?不会吧?”
许庾之仍抱着些许希望。可沈老大夫只是摇头道:“也不知道这毒到底是谁弄的,居然这样奇怪,我昨夜翻遍了药庐中的古籍,却更根本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相似的症状,更别说解药了!”
“那我请你来行医院又有什么用?”
许庾之气得一把将茶盏拂落在地。“哐当”几声过后,沈老大夫只是不停地掉汗,但同样,也说不出任何辩驳之词。他如何辩驳呢?不知就是不知,他难道还要编出一个谎话来?“行了行了,再回去想想吧!我相信你。”
许庾之摆摆手敷衍道,可沈老大夫却是当了真,当即一脸兴奋地继续开口问道:“院长,那行医院那批劣质的药材,可不可以让我带回去?”
“沈老大夫,你要知晓那批药材是根本没有药效的!”
一提到药材,许庾之眼底便是布满了精光。沈老大夫便是检查那一批药材的,怎么会不明白那些药材的问题在何处?不过是因为受潮而损失药效,根本不像许庾之所说得那么可怕。“况且,这些药材万万不能再贩卖到别人的手中。即便那些是贫穷之人,可无论是谁的命都是命,我们如何能够用这样的药来欺骗他们?”
“院长,这并非是欺骗,药效差了,我自然是会将价钱降下来……”沈老大夫眼见此事不妥,顿时着急了起来。不过幸好,他还有另外一条路,那就是沈薇。沈薇那儿的药材,可比许庾之这边的不知好了多少倍,价钱同样是低得令人心惊。“不行!我们是大夫,如何能够成了药商?那些药,我自然会安排人烧掉,你莫要打药材的主意!”
许庾之眉眼一横,声音也显得凌厉了几分。沈老大夫只好点头退下。没一会儿功夫,外头就来了一个脸颊轮廓尖瘦的奴才,只是那奴才身上穿着精致的绣花棉衣,纵然外头是寒风阵阵,他还是一脸春光。“院长,那药材的事儿,准备得怎么样了?”
奴才搓了搓手,口中喷出的热气不停地在空气中打着圈。许庾之的怒火仍旧未减。“准备是准备好了,只不过方才,行医院有个老大夫也想要这批药材,给出的价钱,可比你们的高上两成。你说说,我们行医院也是行善积德之处。那老大夫便是要将这些药材发放给他老家贫民窟里头的难民的,这种事儿,我也不能阻止,对不对?”
许庾之一双眼睛里头的光芒闪了又闪。奴才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当然当然,行医院的每位大夫皆是心善之人。这批药材出了问题,大家都是心急如焚,所以我们家老爷才会想要补贴银两将这些药材收入仓库。”
“若是原本的价钱不行,那就再多上三成!”
奴才喜气洋洋地说着,在目光瞥到许庾之的时候瞬间收了回来。“好,好,我也替行医院的每位老大夫谢谢宁老爷了!老大夫那边,我也会动点心思,让那些难民同样用上好药!”
“许院长当真是宅心仁厚!”
“宁管家不也是一样慈悲为怀吗?”
二人相互奉承着,各自笑得花枝乱颤,但也各自存着小心思。许庾之哪里知晓,宁家老爷给宁管家的价钱是这说定价钱的十倍,而宁管家又哪里知晓,许庾之根本不会在意那些所谓的难民。行医院的确不是药商之家,但同样,也不是慈善堂。待宁管家走后,许庾之这才捋着胡须凝着外头的风雪,一想到几日后便有一千多两银子入账,中毒的事儿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以至于直到翌日一大清早,他仍是没有给出任何的办法抵抗沈薇的毒药,便是想着前去贿赂一番。而沈薇在房中正是听着离歌汇报再次入太子殿的事儿。这一次,他依旧没有见到宇文璿。当然,是沈薇特意嘱咐。她可不想被宇文璿抓住,那个负心汉,此刻早已与那北漠公主拓跋雪卿卿我我。她在意的人,是安昙。“听太子殿中的侍卫说起,安昙在很久之前就去了三皇子宇文硕麾下。听闻,是被皇帝指成了宇文硕的侍妾。”
离歌刚往喉咙里灌下一杯茶水,“咕噜噜”过后把声音给说清楚了,可周围的人却是皱着眉头一起摇头。“侍妾?这怎么可能!你别开玩笑了!”
沈薇稍一摆手,当即便是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宇文硕可是毁了整个村庄地罪魁祸首,安昙怎么可能会到他身边呢?”
“你不信?”
看着沈薇那随意散漫的样子,离歌当即抿住了唇,随即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精致的帕子。“我也见到了安昙,安昙只说,让我们莫要再管她!是死是活,都不用管!”
离歌一脸凝重,惹得沈薇也是一句揶揄话都不敢说了。沈薇接过那块绣着一个“昙”字的素色兰花手帕,心里头不免也多了一个疙瘩。“她没有说是为什么才去的吗?”
“并没有。”
“那宇文璿知不知道?”
虽然与安昙只相处了一夜,可沈薇认定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任凭哪一个善良之人,都不会选择成为不共戴天仇敌的侍妾才对!沈薇突然间有些想不明白了。“这,即便是有,也会是宇文璿和她之间的秘密,我……”“哦对,你还没有去见宇文璿!”
待沈薇反应过来之后不免也露出了失落之意,“没事没事,她一定是有自个儿的苦衷,就像是我们,躲在这行医院中,也有我们的难处!”
“好了,娘亲,你若是入宫,定然也有一个太子宠妃的名号,何必在这儿顾影自怜?”
坐在一边环着双臂的齐君复这才冷冷喝道。刚是说完,还未等沈薇反驳他,他便是直接拉开房门冲了出去。一股寒气顿时逼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