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不是说不理宇文璿了吗?”
话语里头满是醋意。沈薇瞧见齐君复那张撅得可以挂住好几个油瓶子的嘴,不禁也笑了起来。一下子将所有的担忧都给抛却了。“可这一次若是不理他,我们可就要玩完了!”
“玩完?”
齐君复一皱眉头,赶紧缩进她的怀里撒起娇来,“娘亲,你以后会不会真的嫁给宇文璿?再生一个你们二人的小娃娃,然后就不要我了?”
“不要?怎么不要?齐国那些麻烦事儿可不会放过我!”
沈薇当然知晓齐君复想听什么,只不过,她故意不说而已。果然,齐君复一听这舍本逐末的回答,不免也是翻了个白眼。“原来只是因为齐国那些杀手!”
齐君复也听明白了背后的意思,但是故意从沈薇怀中挣扎而出,佯装愠怒地气势汹汹冲了出去。但还没冲几步就被沈薇一把拽住了。“做什么去?”
“离家出走!”
齐君复表面上是在气呼呼地说话,可实际上却是偷偷笑着。“行了行了,赶紧上课去了,离什么家出什么走。你身上可有银两?”
沈薇硬生生将他提了起来,再是拉到身边,一前一后极为别扭地走了出去。走到离歌等人身边,沈薇一扭头就瞧见万千正奇怪地看着他们。“小孩子不起早不上课,这怎么行?”
沈薇自顾自地念叨了一句,随即抬手轻轻剐了一下他的小鼻子。齐君复吃痛,脸色一黑更加撅起了嘴。沈薇全然没有关注于他,反倒是将目光挪向了离歌:“离歌,你看着壮实,快帮我把他提到瑞东斋去!”
离歌和一凡当然明白沈薇这样说不过是想要脱离万千的视线谈话。离歌点点头,正要去碰齐君复的肩膀,齐君复长腿一伸便是跑开了。沈薇看着他那“哇哇”乱叫的样子不免想要嘲笑,但当着万千的面儿,还得是佯装一脸忿忿之意。“离歌,快帮我把他捉回来!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沈薇提着裙摆迅速跑了上去。一凡也顺势走到了万千身前:“万千,之前沈老大夫让我们给沈先生从药庐搬些药草过来,看看这雪,估计会越来越大,我们还是早些过去吧!”
万千只好点头。沈薇走到转角往回扫了一眼,见万千被制住了,这才是去和离歌说话。齐君复则是偷偷摸摸不知道躲在了什么地方。“子时来我房中,帮我送一封信到太子殿中。”
说话间,沈薇将腰间所配的长剑交到了离歌手中:“这长剑是宇文璿给我的,想必上头定当是有一定图案,你拿着这长剑去,他们应该会让你进去!”
“顺便,你还可以说说齐君复的事儿。他若是不愿意帮助你们夺回齐国皇帝的位置,那也只能让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助你们找到齐风。”
“只要找到齐风,就能拿到独孤令,那么你们也算是有了协助之人。”
沈薇急匆匆地说着,说话间又是小心去看周围,唯恐被人听到。这儿满是荒草,想来平日应该没什么人走动才是。“好!”
离歌将长剑一抓,“啪”的一声脆响后便是转身往回走。而沈薇也是慢慢悠悠往瑞东斋而去。一路上仔细琢磨着道边所种药草的效力。虽然她身体之中仍有剧毒,但暂且因经脉断裂恢复后而堵塞的任督二脉恰好将剧毒流转的速度变慢了,再加上宇文璿给她的一小瓶解药,想必没几天身子就该恢复寻常。不过,她也不知这任督二脉该怎么重新突破。难不成,她还要过度使用一次内力?若是那样,经脉会不会承受不住?正是想着,转角处突然传来一阵女子嬉笑玩闹声。她一定睛站定了脚步,再抬头就瞧见了宁芳菲和另外几个七八岁的小女娃娃。那群小姑娘一见她到来,除了宁芳菲外一个一个都跑回了瑞中斋,只有宁芳菲一人失落地走到她的面前。“见过沈先生。”
“我也不是大老虎,为什么见了我就要跑?”
沈薇笑着拍了拍宁芳菲的头,出乎她意料地牵过她的手往瑞东斋走去。刚迈进房门,她的余光就瞥见那些小姑娘正偷偷地看她,不免也是觉得有趣。这些学生,定是听闻了她教训人的事儿,这才这么害怕她。而因为她,那些学生也不再与宁芳菲在一块儿玩耍。沈薇垂首凝了宁芳菲一眼,正见宁芳菲抬头。“芳菲,此事因我而起,是觉得不值吗?”
沈薇半蹲下扶着她那肉呼呼的肩膀,眼底尽是温柔之态。宁芳菲咬了咬唇,刚想说话,身后便是传来了一阵哄闹声。她粉唇中还未出声音便是撒腿奔到了位置上,再是一下将脑袋埋进了胳膊弯里。沈薇明白,她又在啜泣了。除了她们二人,瑞东斋只有齐君复、余娉、绍旷在。齐君复正坐在位置上,与宁芳菲一样将脑袋埋进了胳膊之中,偶尔将那双滴溜溜的眼睛往沈薇身上扫。“其他人呢?”
沈薇算了算时间,外头也都没有学生在闹腾,应当是都回了各自的书斋。也不知这群人去了何处。“应当不会来了。”
坐得端正正在翻书的余娉冷不丁说了一句,甚至都没有抬头。“等等吧!”
沈薇大抵明白那些学生要做什么,不过,她也不会让别人抓到她胡乱翘课的把柄。说着,她便是随意地坐在了太师椅上,随即翻开医书:“你们也各自看书吧,若有什么问题,尽管上来找我。”
“先生,既然他们不来,我们也该回去了!”
绍旷唯恐出了什么差错,便是起身提醒道。可沈薇只是给他打了个手势。明明比她还要高上些许的绍旷在她面前却成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娃娃。“回去坐下。他们一刻不来,我们今日就一时不落课。”
沈薇铿锵有力的声音一下窜出房门,直冲长廊而去。但听“扑通”两声,似是有人摔倒了。沈薇等人抬眸看去,正见五个十岁左右的学生正背着书袋子稍显别扭地一步一步挪了进来。其中两个屁股上还带了两团雪。“先生,抱歉,我们迟到了。”
沈薇认出来了,这几个人就是昨日被龚临威胁的人,当时若非齐君复用刀逼迫龚临放下了砚台,他们几个头上定然会出一大个口子。“回去坐吧!待会儿将你们的姓名写在纸上,休息之时交予我。”
沈薇得打算打算因材施教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