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见沈薇无动于衷的样子,阿甘只好婉言拒绝道:“秦老爷身子好得很,哪里急得那么一时,我们得先去一趟积善堂,沈姑娘想要同其他大夫一同研究研究如何对抗僵尸呢!”
说话间,阿甘的腿已然是在瑟瑟发抖。“去什么积善堂,当然是我们老爷重要了!”
秦管家脸色顿时又难看了下来。“秦管家,你们家老爷这没病没灾的,我过去做什么?你还是先找找你们的府医,找着了他,我再去也不迟!”
秦管家也没有想到沈薇会如此明确地拒绝,粗重的眉头一下被拧成了两座山峰。“秦管家,这,这沈姑娘特意从京都赶过来,就是为了研究僵尸的。她可确定了,那些僵尸之所以失去意识,都是因为中了蛊毒,你说,万一我们这一去秦家耽搁了时间,一到晚上,那些僵尸冲进了城里头,事情不就糟糕了嘛!”
为了摆脱秦管家,阿甘开始好言相劝。可秦管家在秦家这么些年,哪里遇见过他们这样一口咬死拒绝的人?“行行,京都来的大夫,我们秦家倒是请不动了!快去吧,免得到时候找不到方子反过来怪我耽搁了你们的事情!”
秦管家没好气地说着,也不理会他们再说什么,直接挥袖转身走了。沈薇望着他那嚣张的背影,不禁呢喃道:“就这样,还想我过去给你家老爷看病?做梦吧!”
“沈姑娘,你不是鹿城之人,自然是不知道,秦富户在我们鹿城可是一手遮天之人,就连当初的官大人也和他……”“唉不提不提了,咱们快去积善堂吧!”
阿甘弯腰捶了捶僵冷的腿,再往前走之时,小腿也在不停地打着寒颤。沈薇抿了抿唇,也不再说话了。走过三条街,转了三个弯,他们这才抵达一间偌大的店铺。店铺外飘着一面红色绣花旗子,旗子上正写着“积善堂”三个大字。“积善堂包括了医馆与药馆,所以大了些,里头的老大夫待人还是不错的。”
阿甘提醒道。而沈薇却只注意到,这整条街上,唯有这积善堂是大门敞开,而周围的小店铺都是紧紧地闭着门。偶尔有一两个孩子从门缝里头钻出来,又被其爹娘迅速地抱了回去。边抱,他们口中还念念有词:“小兔崽子不想活了?这种时候还往外跑,整个院子不够你跑的?”
沈薇看着他们这样,莫名有种温馨之感,当真让她羡慕得紧。可目前,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阿甘,你帮我把积善堂所有的大夫都请到一块儿吧!”
阿甘立马掀开帘子走进了后院,沈薇自顾自地在偌大的厅子里散着步,忽地想到绍旷,那个性子格外外向的少年。在京都当中,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遇到他。可沈薇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刚是念着,便有一人掀开了帘帐。“阿甘,你所说的是什么沈姑娘?”
迎面走来之人正是绍旷。“沈薇姐姐,你……”绍旷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同样,沈薇也是满脸惊讶。“你怎么会在这儿?”
绍旷快走几步到了她面前,下意识地想要去问候,可离歌却是阴冷地看着他,看得他丝毫不敢说话。之后,三个老大夫也是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旷儿,你这走那么快,我们几个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跟得上!”
“就是,一点也不关心你的四师父了吧?”
迎面走来三个白须白发的老人。为首之人嬉皮笑脸,说话间尽是调侃之意;中间那人满面春光,走起路来风风火火;而最后一位老人则是微微皱眉,满脸肃穆。沈薇一眼就将他们几个的性格特点琢磨了个清楚。“旷儿,你如何会来到鹿城?”
人都已经出来了,她自然要问个清楚。“肖师父病重离世,临终之前让我来鹿城寻他的风师兄,我这才是前来……”绍旷不好意思般摩挲了一下发髻,这才稍稍往后退了几步。那满腔热血好像被隐隐磨掉不少。一想到她的恩人肖老大夫就此驾鹤西去,她的心中仍有几分感慨。但人各有命,她又能改变什么呢?“就是,这一来,可又多了三个师父。”
面带笑容的老人眨着满带精光的眸子往沈薇这边看来,“沈姑娘,你与旷儿是旧识了?”
“以前在洛虞城见过!”
沈薇抿唇笑着,却不料绍旷突然间奔了上来,凑在她的耳畔低低地念道:“沈薇姐姐,我发现了,你手中的那枚珠子,是可解百毒的清水珠!”
“我也发现了!”
沈薇也笑着点头,另一边将齐君复的小手交到离歌手中,这才往三位老人身边走了过去。“前辈们,我如此大费周折找到你们是打算同你们一起来找救命的解药!那些僵尸并非是几千年几百年从坟墓里头爬出来的死尸,而是活人。”
她正说着,三位老人当即相互看了几眼,略有不解地看着她。“他们所中的是一种奇怪的蛊毒!我们无法用解普通毒药的方子来祛毒,但可以用驱赶虫子的方式来赶走他们身体里的蛊虫。”
“蛊虫?”
笑容逐渐僵在脸上的风老三当即扭头看向风老大,“大哥,咱们一开始可没发现是这样的情况!”
“这鹿城无缘无故怎么会有蛊虫?况且,蛊虫不是西域小国才有的东西么?他们小国离这儿十万八千里,这怎么可能呢!”
风老二也开始质疑。“等等,先听沈姑娘怎么说!”
风老大却是将手中的拐杖轻轻地往地上敲了敲,着实狐疑地看向沈薇。“旷儿,你先给沈姑娘一行人倒杯茶水!”
沉闷的声音叫人一听到就觉得压抑得很。可沈薇没有办法,只好顺着他的目光慢慢坐在了一边的凳椅上,其他三人也按顺序坐了下来。“沈姑娘,我们该如何确定那是蛊毒?”
风老二略显谨慎地问道,可没心没肺的风老三却只是摇头:“怎么确定?那些僵尸都在城外,我们又该怎么确定呢?我们几个老人家,难道还要出去捉僵尸不成?”
“我在城外遇到过僵尸,也差点被咬。因而我取来一些他们的血!”
沈薇早知他们会产生质疑,便是将沾着干硬了的血迹的帕子取了出来。那帕子被她用另外几张帕子包了好几层,更是小心地放在腰封夹层之中。那些老大夫一见她拿出了僵尸之血,立马就愣了住。刚端茶而来的绍旷赶紧将锦盘一放,一时之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就往帕子那边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