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叔了！”
宇文璿原本不是个世故之人，也很少与人交往。但最近着两个月和村民们打交道打得也算是有些长进。小团子在一旁哼着，极不情愿地跟上宇文璿往大厅里头走。“君君，还不见过先生！”
宇文璿一眼就在字画边上看到了一个年纪过了花甲之年的老人，连忙拉着小团子在一边行礼。小团子抿着唇，在他的摆布之下，只好动手。“齐君复见过先生！”
“好啊，你们两个，是过来做什么的呀？”
先生听到声音之后才发现有人，便是慢慢睁开了那浑浊的眼睛。在瞧见小团子那可爱样子后连忙拄着拐杖站起来了。“你这娃娃，可是要过来念书？”
先生的声音里头充满了惊喜。宇文璿连连点头：‘这孩子已经五岁了，是该念书了！’“五岁啊！”
先生琢磨了好一会儿，捋着胡须的手上布满了斑点和皱纹，“五岁能不能念学堂来着……”“能不能念？”
小团子一听就连先生就有了困惑，心里头立马充满了惊喜。这可是他唯一的逃脱机会了。“是不是不行啊？”
小团子心中焦灼，可先生却又仰着头做深思状，半晌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便是又出口问了一句。宇文璿见势就把他的小嘴给捂住了。“唔唔唔……”小团子用力地掐着宇文璿的腰，宇文璿却也不吃痛，站在原地仍旧恭敬。小团子自讨没趣，好一会儿，这才自顾自垂头丧气地站定了。“好像是不行啊！学堂里头，要六岁才能进啊，你这还需要一年呢！”
先生慢吞吞地说着，开始拄着拐杖绕着小团子走了一圈。“六岁？”
宇文璿倒也觉得有些奇怪了。当初他根据裴玉说的开办学堂，便是让官员们根据各地的考量来定下一个标准的入学年纪，那时，的的确确是五岁。“先生，您是不是记错了？五岁，应当是可以的吧？朝廷不是规定，五岁就能上学堂吗？”
宇文璿继续问道，脸上略有波澜。他身为太子，若是发现所颁布下的令条并没有完全被官员们实施，心里自然忿忿。这就是深处宫中的弊端吗？他暗想着，先生却已经回想完毕，仍旧在摇头了：“不，不，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这个每年都会出现的规定，我还是不会记错的。要六岁才能入学，五岁不行，不行！”
“若是你不信，可以去问问知府大人，他那儿应该有上头下来的令条！”
先生说着，手中的拐杖被敲击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又一声的脆响。“你这个孩子，明年开春再来吧！我虽是欢喜这伶俐孩子，但是啊，还是得按照朝廷的话，实在不能破例啊！”
“那好，君君，快多谢先生！”
宇文璿略是颓唐了。昨夜他还和沈薇信誓旦旦地说要让小团子进学堂，可没想到居然是年纪不够。难不成是条例到了每个地方之后被各处的知府修改了？实在是奇怪。而正当宇文璿在和先生说话的时候，小团子已然是在强忍着兴奋之态了。“齐君复多谢先生告知，齐君复明年开春一定来学堂念书，不负先生好意！”
小团子攥紧了小手道，生怕一不留神就让假装而出的难过消失了。“先生，这是娘亲自己做的糕点，就当给先生的谢礼了！”
小团子开心得紧，一把就将一直想吃的糕点推进了先生的怀中，先生还没来得推脱呢，他撒开双腿就往外跑了。先生一脸困惑地看着宇文璿，宇文璿只好替他掩饰道：“这孩子，不给他念书就会哭，唉，要不是年纪不够不能进，其他问题，我和孩子他娘都会想办法解决的！现在是当真没办法了！”
“原来是这样，是怕我们瞧见他哭了！”
先生抬手摸了摸脸，眼眶里头好像也有泪水再攒动了，“先生我行将就木，终于遇见了一个真心欢喜念书的孩子了！他就叫齐君复是吗？等我以后有空了，可以让他上我家来，我一定单独教他！”
“哎呦这么个孩子，好苗子啊，可不能浪费了……”宇文璿连连点头，待觉得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这才行礼离开。走出学堂好远，他才加快步伐去追几乎是在跑的小兔崽子。“你有那么怕念书？”
“不是怕！娘亲是我很厉害，所以不需要念书！”
小团子被揪住了衣领，无论脚下怎么动弹都走不了，这才扭头盯着宇文璿。“因果关系？”
宇文璿半弯下腰问了一句，小团子顿时困惑了。他哪里明白“因果”关系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看出了宇文璿那略有不满的笑意。只要这样，他心里头就痛快了。“随便你说什么，反正我就是不能上学堂，啦啦啦。我可以和娘亲一起上山挖野菜咯！你个笨蛋，说的话没用吧？”
小团子脱离宇文璿的掌控之后连忙往前跑了几步，这才是回头朝着宇文璿做鬼脸。宇文璿心里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只不过想着让这小团子多高兴半个时辰吧！待会他要看看小团子是怎么哭的。“嗯，是挺没用的，看来下一次还得是把所有事情都给计划周全了再说！”
“是啊是啊！”
小团子在跟前屁颠屁颠，宇文璿则是镇定走着，若无其事。“你怎么不生气？”
好一会儿，小团子才察觉宇文璿情绪的不对劲儿。可宇文璿怎么能够让小团子来怀疑他自己呢？“生气又有什么用？若是和你生气，我恐怕早就气死了才是！这个天下以后还是我的呢，我为何要在这里和你生气？”
宇文璿如同往日一样不停地反问道，问得小团子哑口无言。“也是，你是太子……”小团子凝了他一眼，声音突然间变沉了。小团子自己也是太子，可这太子和太子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你伤好了，为什么不走？”
小团子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就凑到了宇文璿的身边随口问道。“没有部下，走不了！”
宇文璿猜测他这是试探，便是佯装郑重其事地回答。“联系不上？”
小团子声音一顿，仔细思量了一下，这才重新开口，“那我给你钱吧，你赶紧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