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能对她做什么?”
欧阳琛早有准备,流畅自如地回答他:“我遇到小念时,她就在美国,她根本不记得陵海这边的任何人和事,然后我照顾她,保护她,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甚至这次带她回陵海,也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因为我希望小念能早点找到她的亲人。要不然,你到现在,不是依然大海捞针一样见不到她的面,又有什么权利来质疑我?”
“关于小念的一切,我都有权利质疑。”
凌墨言语气强硬,声色酷寒:“她是在三亚旅游时,被人用非正常手段带走的,欧阳先生,别说你在去年二月,没有来过我们中国三亚。”
“我确实也到过三亚旅游,但还真不是你说的那个时间。”
欧阳琛颇为无辜地摊了摊手掌,表现得相当镇定,完全无懈可击:“凌先生,我知道你的家庭在中国是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你的大哥和二哥也都是非同一般的实力派人物,你如果不相信我说的,尽可以让人去调查清楚……”“我当然会调查清楚你的全部底细。”
凌墨言凛然打断他,冷声发话:“而且我要告诉你,小念的头部受过伤害,从现在开始由我照顾,我负责带她检查,给她制定后续的治疗方案,你不用再插手了。”
稍许停顿一下,他掷地有声地强调:“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欧阳琛波澜不惊的容颜,终于有了些许细微的裂纹。虽然不易察觉一闪即逝,不过却依然被凌墨言那凌厉如芒的视线精准无误地捕捉到。他锐利而冷肃地直视着欧阳琛,不疾不徐地继续说:“你有想法可以直说,但你记住,我不会让你再带走小念。”
欧阳琛紧皱双眉和他无声对视了数秒钟,一脸严肃地回应:“凌先生,在专业领域,你一向都锋芒毕露让人仰望,我自问望尘莫及。不过,事关小念,你总应该考虑得更加周全细密些。她这样的情况,脑部毋庸置疑是受过比较严重的创伤,如果她抗拒你那自以为是为她好的接近和治疗,而你非要用你那高超的医术强行让她回想起过去,只会给她带去更大更多的痛苦,甚至造成无法挽回的危险后果。”
“这些,我比你考虑得多。”
凌墨言漠无所动,冷冰冰地说:“我所有的治疗,都是基于小念自己答应以及身心都能安全适应的前提下,不牢欧阳先生费心。”
“那我们就看看,小念究竟愿不愿意配合你的治疗了?”
欧阳琛冷然咬了咬牙关,忽然话锋一转道:“对了,凌先生,看到你我想起了一件事,前段时间你们凌华科技发布了招人信息,小念也去应聘过行政文员的岗位,可是连面试都没进就被直接淘汰了,当时她郁闷失落了好几天。你既然这么关心她,口口声声说她是你女朋友未婚妻,怎么连一个找工作的机会都不肯适当关照她一下?”
“小念去凌华科技应聘过行政文员?”
凌墨言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咚”地一跳,墨黑有型的双眉不加掩饰地拧成了结:“什么时候?”
凌华科技近期,确实招聘过一批新的员工。但是,每天都活得心如枯井像个工作机器人一样的他,并没有分出多余的心思关注过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陆小念竟然也参加过凌华科技的招人应聘。所以,又是他的疏忽,才错过了和小念更早见面的机缘吗?“就是我和小念刚回陵海不久时,大概两星期之前吧。”
欧阳琛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士气,看着凌墨言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凌先生,据我所知,你是凌华科技的副总,在公司的地位举足轻重,只要你一句话,小念进你们公司易如反掌,可你,为她做了什么?”
“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就算我是公司副总,也不会用一句话决定某个新员工的去留。”
凌墨言不动声色,坦荡发问:“我想知道,小念是在哪一个环节,因为什么理由被淘汰的?”
欧阳琛转动心念稍许沉吟了一下,很明智地没有说出程主管这个关键性人物,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小念的学历不符合贵公司的招人标准吧。”
“好,这事我会安排。”
凌墨言淡然颔首,说得异常平和:“只要小念休息好了,随时都可以到凌华科技上班,我非常欢迎她。”
呃,欧阳琛瞬间感到啼笑皆非,不禁无语挑眉:“凌先生,你不是说不会用一句话决定某个新员工的去留,这怎么还不到三分钟就变了主意?我应该评价你出尔反尔么?”
“你尽管评价,我不在乎。”
欧阳琛面不改色,淡定答复:“那是对别的人,小念不一样,她是我的爱人、家人和亲人。对于小念,我所有的处事方式都可以为她改变,她是我唯一的破例。”
欧阳琛微不可查地收紧自己垂在身侧的双手,胸口突然涌起一股无以名状的烦躁,不由带着七分嘲谑加三分冷意问:“小念是你的爱人、家人和亲人?这说法她同意了吗?凌先生,请问你这么自说自话,有没有尊重她的意愿和感受?”
“我当然会尊重小念的意愿和感受,这一点,同样不劳欧阳先生费心。”
凌墨言针锋相对,直言了当:“我想,我们也没什么可谈的了,今晚我会联系小念的父母把她安全送回家。”
说完,他连眼尾都没有再扫欧阳琛一眼,抬脚大步流星往门边走去。“凌先生,你真以为小念会愿意跟着你走?”
欧阳琛不甘心地开口叫住他,近乎恶意地说下去:“就算是回父母家,我相信小念也会不加犹豫地选择我送她,而不是让你送。而且,我和小念甜蜜温馨地在一起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彼此都了解彼此最深的秘密和隐私,你的心里就一点都不膈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