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刘志民的身份证,去银行办了两张银行卡,然后用网银把自己的四十万分别存进两个卡里。
“志民,你把卡收好,千万别弄丢了,这里面一共有四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白雪说着,把两张卡递到刘志民面前。
刘志民连忙摆摆手说道:
“不行、不行,这钱还是在你那里放着吧!这钱我可不能拿,我连四万块钱都管不好,别说四十万了。”
白雪美眸圆瞪,故作生气状: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娶我的彩礼,总不能让我拿给我妈吧!”
刘志民见白雪真的有点生气了,只好把卡收了起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说起了这个事,王秀英和林国华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刘志民说道:
“志民,彩礼的事你不用担心,你结婚的花销婶子全包了,白雪给你的钱你一分钱都不要动,等你们结婚后,再把这些钱交给白雪保管,知道了吗?”
“知道了婶子,我每个月都有工资,等到明年结婚的时候能存不少钱,应该够结婚用的。这些钱也用不到。”
刘志民说道。
“行,赶紧吃饭吧!”
王秀英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对刘志民比林枫还放心,这孩子真是太懂事,想到这里,她又想起了王翠芬和刘老蔫,心里不免一番叹息。
刘志娟搬过来住以后,那边就不再开火了,早上刘志民自己做一点早饭吃,中午在厂子里吃,晚上回来就在这边一起吃。
“要不咱们在这院墙上开个门吧,省得志民每天来回跑了。”
林枫说道。
“别了,志民到明年就该结婚了,结婚后他们就自己过日子了,不用再费那事了。”
刘志娟想了想说道。
“我看小枫说的行,人家白雪刚过门就把人家分开单过,这有点说不过去。更何况他们有了小孩,还不是要我这个当奶奶来帮着带,开个门来回走着方便。”
王秀英说道。
“你婶子说的对,到时候我也不上班了,和你婶子一起给你们带孩子。”
林国华也看向刘志民说道。
“行,等哪天我休息的时候,就把干这活干了。”
刘志民点点头说道。
“这事你不用管了,回头我找个人过来给弄一下。”
林国华说道。
吃过饭之后,林国华出去串门了,刘志民回了东院,林枫在书房里玩电脑,刘志娟陪着王秀英在客厅里看电视,日子就这样静谧而温馨的过着。
生活不是诗,本就平淡如水,没必要刻意去追求所谓的跌宕起伏、惊心动魄。没事找刺激,那纯属是吃饱了撑的。
当然,偶尔也会有些意外,打破这份宁静。老缺疯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事件,再次打破了河西村的宁静。
进入农历五月后,天气就逐渐热了起来。吃过晚饭后,一些上岁数的人就搬着小板凳,三个一伙、五个一群的坐在街边上乘凉、扯闲话。
老缺突然从家里跑了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脏兮兮的棉袄,还敞着怀,下半身直接光着,身上还散发着一阵阵刺鼻的臭味。
坐在林枫家门前的明亮娘被吓了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王秀英也被惊到了,愕然的看着光屁股的老缺,说不出话来。
虽然是对门邻家,但是,自从上次打过架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老缺出来,只是听别人说,老缺一直神志不清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老缺只是在街里转了一圈,然后又跑回了自己家里,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喊叫着:
“别打我、别打我!”
刚反应过来的明亮娘赶紧站了起来,朝着箱子里大声喊道:
“志山、志平,赶紧过来看看,看看你娘这是咋了?”
刘志山和刘志平过了好一会才从家里走了过来。
明亮娘看着他俩说道:
“你俩快去看看,看看你娘这是咋了,光着屁股就跑了出来。”
刘志山和刘志平闻言,快走了几步,朝老缺住的院子走去。明亮娘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是生产志山和林国华打架后,明亮娘第一次来老缺家里。和刘江海在的时候完全不同了,不大的院子里因为很长时间没人打扫,地上到处都是垃圾,有些地方还长出了野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弥漫在整个院子里,也不知道这臭味是从哪里来的。
北屋的门大敞敞的开着,老缺正在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嘴里还含混不清的喊叫着:
“别打我、别打我。”
刘志山和刘志平把老缺从地上架了起来,准备送回炕上。
明亮娘来到屋门口,一大股让人作呕的臭气扑面而来。她忍着臭气朝里面看了一眼,差点把晚上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地上、墙上、炕上、老缺身上,到处都是屎。地上一片一片的尿渍,都长出了一层白色的尿碱,这说明老缺很早就开始在屋里大小便了。
“志山、志平,你娘成这样了,你们咋也不管啊?”
明亮娘心里一阵难受,忍不住责备道。
她和老缺岁数差不多,算是同龄人,虽然以前的关系不怎么好,但是,看到老缺现在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悲哀。
老缺年轻的时候,虽然为人不怎么好,但干活却是一把好手,里里外外的活,没有不会干的,而且都能干的很好。也算是村里有名的女强人。
那时候还没有收割机,割麦子都要靠人工。天还不大亮,人就下了地,一直干到快中午的时候,才回家吃午饭休息一下。
如果不是实在忙不过来,一般不会下午割麦子。因为熟透的麦子被毒辣的太阳晒上一中午,等下午的时候秸秆就成了脆的,轻轻一碰就会断掉,会把麦穗掉在地里。
而且,熟透的麦子,麦芒都张开了,被太阳晒焦后,如果下午割麦子,会把麦子掉在地里。
当然,下午也不能闲着,要把割好的麦子,用排子车拉到打麦子的场里晾晒,然后找拖拉机拉着镇压器在上面反复碾压,直到把麦穗上的麦子全部压下来。这个过程叫打场。
老缺家中了四亩地,老缺最快的时候,仅用两个早上,就能把四亩地的麦子割完,一个人能顶两个壮劳力。上午割,下午往场里拉,仅用两三天的时间,就能把麦子收回家。
就是这么强壮而又能干的人,现在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咋能不让人感到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