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和林洛星到的时候，顾悦悦刚醒没多久。
她被孩子们围在中间，手忙脚乱地给他们擦眼泪，让他们别哭了。
顾悦悦实在无法理解小孩子，不久前他们还怕她怕得瑟瑟发抖，转眼又粘过来，变脸变得比什么都快。
她苦笑着威胁道：“再哭，你们就全都出去！”
孩子们这才抽噎着鼻涕，一个男孩小声道：“老师，你别生气了，我们不哭。”
顾悦悦抬指擦掉他眼尾的泪，看见秦晚和林洛星来了，便道：“你们去旁边玩，我朋友来了。”
孩子们齐声嗯了声，跑到一旁的床铺边，逗其他的伤患说话。
秦晚走到顾悦悦身旁坐下，快速讲了下她昨晚的经历，顾悦悦听得捏着拳头，“都怪我昨晚没去找你。”
她也讲了她昨晚的经历，秦晚耐心地听着。
基地现在在重建。
为了防止再次遭遇空中攻击，楚清辞用异能在地下开辟了巨大的空间，幸存的基地成员正在外面将物资迁移到地下。
林洛星待在一旁，无所事事地听着。徽章里突然传来顾朝的声音，让她到绿水湖旁边帮忙搬运机器。
她和秦晚说了声，让她在这里等她，就急匆匆地过去了。
秦晚见她走了，才问顾悦悦：“最近洛星有没有同你说些奇怪的话啊？”
顾悦悦眼眸转了圈，“比如说？”
秦晚直接道：“她有说过自己喜欢谁吗？”
顾悦悦笑了，“看来她对你表白了啊。”
秦晚愣了下，脑子里乱哄哄的，轻声道：“她和你说过喜欢我吗？”
顾悦悦嗯了声，见她秀丽的脸上少见地浮现了慌乱的神色，她笑眯眯地道：“紫色气球里藏着她的情书，她打算在你生日的时候对你表白。”
秦晚眼前又浮现了少女狡黠的笑脸，灿烂而耀眼。
那歪歪扭扭的七个字，在她眼前乱晃。
“她为什么会喜欢我？”秦晚喃喃自语，“我一点也不像男孩子啊，她怎么会喜欢我呢……”
顾悦悦笑得像个月老，就差把红线缠在两人手腕上了，她轻声道：“喜欢哪里需要理由啊，灵魂又不会辨别性别。”
秦晚像被点醒了一样，耳边突然间响起了她受伤时听见的细微言语，是林洛星抱着她跑来跑去，甚至发狂地大吼，颤声地哀求……
她摸了下被她亲吻的脸颊，后知后觉地开始脸红，“原来是这样啊。”
顾悦悦挑了下眉，笑道：“你打算怎么办？”
秦晚安静地想了好一会，才抬眸看她，认真道：“她还小，我打算先装不知道。等她真正长大的那天，如果她还喜欢我，我就给她答复。”
顾悦悦看着她，抿唇笑了，“那等到那一天，一定要让我第一个知道。”
温柔又理性的秦晚，拥有美丽的皮囊，还有善良的心，是她见过最美好的女人。
如果是她是林洛星，也一定会喜欢上她吧。
*
晚霞彻底消失在天边。
林稚鱼和池野也到了青山市的一处宾馆。
池野带着他瞬移到了屋内，随手清理了灰尘，就抱着人倒在了床上。
他一边扒衣服，一边问：“可以吗？”
林稚鱼眯着眼，觉得他在问废话，“说不可以，你就不来了吗？”
池野抿了下唇，衔住了他的唇角，轻笑道：“我会轻点。”
林稚鱼：“……”
果然是废话。
“你一定要轻点，我不想受伤。”
林稚鱼投降地闭上眼，其实他也很想。
“我会的。”
池野真的如他所说，格外地温柔，温柔得林稚鱼都不习惯，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似乎是怕他受伤，池野很快放过了他，抱着他清理，给他换上了睡衣。
他们穿着同款的睡衣。
池野环着他，将他搂在怀里，有种拥抱了世界的满足感。
他吻了下某鱼的后颈，像是在做标记一样，哑声道：“晚安。”
林稚鱼迷迷糊糊地半睁眼，看着他的睡衣衣袖，突然间想起了买睡衣时的记忆。
……
那是个下雨天。
大一暑假，他刚搬进单身公寓。
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他坐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忽然间感觉特别、特别地孤独。
孤独的时候，适合喝点酒。
林稚鱼抱着红酒瓶开始喝，喝了半瓶，只想去上厕所，倒是一点没醉。
他想了想，又开了瓶白的，喝了两口后，如愿地有点醉了。
林稚鱼躺在地板上，他拿着手机刷动态，突然看到了一条生日祝福，是平台自动给他发的生日博文。
哦，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林稚鱼傻傻地笑了声，就爬了起来，决定给自己去买个礼物，正好醒醒酒。
所以他戴上口罩，拿着手机，离开了家。
进商场的时候，他晕得厉害，就撞到了个人。
那人穿着黑色的连帽衫，戴着帽子，看不清模样，嗓音低哑又好听，“喝醉了还跑出来，你想死吗？”
他醉醺醺地从他怀里出来，闷闷地道：“不想死。”
那人垂眸，便见怀里的人，脸颊泛着层薄红，鼻尖沁着汗珠，长长的睫毛跟扇子一样，在脸颊上落下淡淡的影子。
似乎因为醉了，被他一凶，还有点委屈地耷拉着嘴角。
他将人又拽回了怀里搂着，低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稚鱼脑袋磕在他的身上，不解地想要离开陌生人的怀抱，又根本无法挣脱，隐约还从他身上闻到了血腥味。
他老实道：“来买礼物。今天我生日。”
那人似乎愣了下，胸腔微颤，过了好一会，才说话，“你想要什么？”
林稚鱼感觉他的声音似乎柔和了许多，但对他的问题感到很奇怪，“你问这做什么？你又不给我买。”
那人捏了下他的腰，害得他痒得想笑。
“回答问题。”
林稚鱼一边笑，一边思考该给自己买什么。
他转脸，在商场里看了圈，才轻声道：“买衣服，舒服的衣服。”
那人松开环在他腰侧的手，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去了一家卖居家服的店。
林稚鱼脚步摇摇晃晃，忽然有点想吐。
他刚想伸手捂着嘴，就听见那人的声音。
“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