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爱吗？
他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思考过，一辈子陪着她，伴着她，不会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可从未考虑过，自己的这种感情，就是爱吗？
而方锦程见楚山迟疑了一瞬，就仿佛是找到了机会和借口。
“你们结婚才多久？你懂池鱼什么？你现在连爱不爱她都不知道，你凭什么为她做决定？
最主要的是，楚山，我能给池鱼未来，我现在就能带她回城，给她最稳定的工作，让她堂堂正正地做城里人，再也不用和你挤在这个小山坳里过日子，受这种委屈。
你能给她吗？”
方锦程每说一句，眼里就多了一分得意。
他现在能给池鱼的，都是其他人梦寐以求得不到的。
楚山脸色铁青，冷冷看着方锦程。
而方锦程就像是那个斗胜了的公鸡，昂着头得意洋洋。
接着，他对池鱼开口。
“鱼鱼，我和家里人说了我们的关系，我不介意你嫁过人，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爱你，我会娶你的，好吗？”
方锦程小心翼翼地说完，才猛然意识到，池鱼在自己的心里，竟然这么重要了。
他是真的想要娶池鱼为妻了，哪怕她已经嫁过人。
这在他眼里，已经是爱的绝对，爱的深沉后才会做下的决定。
可，方锦程的热忱告白对着一只压根不懂什么是回城的傻鱼说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你话好多，好啰嗦。”池鱼烦躁蹙眉，“耽误我吃饭。”
说着，转身就走。
至于方锦程的深情，热忱，还是真心，都被池鱼丝毫不怜惜地摔在地上。
楚山突然笑了。
是啊，现在的这只小鱼多傻，什么都不懂，又怎么可能被方锦程描绘得那莫名其妙的未来动心。
他没有再理会方锦程，而是弯腰去推车，小跑着追上池鱼。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都做给你吃。”
那什么回城，什么结婚，什么好工作，都不如给这只小傻鱼一顿美食来的好。
“糖葫芦还有吗？想吃。”
“只有两支了，给楚天的。”
“那给他一支好了。”
“好。”
而此刻的小楚天趴在门口，等待着爹爹娘亲给他带好吃的回来。
却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在半路上已经将他的好吃的抢走了一半了。
方锦程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里虽然有愤恨，但一点都不气馁。
“池鱼，池鱼。”
她对自己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个表情，都让他好心动。
哪怕是满满的嫌弃，他的心脏也不由自己控制的狂跳。
他可以轻松地拥有一切，除了池鱼。
所以，他更加不会放弃这个女人了。
方锦程势在必得的转身，眼里带了些冷意。
既然没有办法说服池鱼，那就只能让楚山主动离开她的身边了。
——
回到家，小楚天立刻蹦蹦跳跳地冲向楚山和池鱼。
“爹娘，吃的。”
楚天一把将楚天抱起来，楚天的眼睛巴巴地看着池鱼。
“嘿嘿，娘给你带了好吃的，你是不是要分给娘一半啊。”
楚天看向楚山，小脸上全是疑惑。
“爹没有给娘吃东西？”
楚山无奈，“吃了。”
然后，楚天看向池鱼。
“娘吃了。”所以，不能分他的。
池鱼强词夺理，“那不行，你都没去，我还给你带东西，这说明我善良。但是你吃了我给你带的东西，还不分我一半，就是你的错了，是个坏孩子，你要做坏孩子吗？”
楚天彻底被自家娘亲的这一套胡搅蛮缠论给说懵了。
最后，傻傻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
原本只剩下一串的糖葫芦，瞬间又出去了一半。
池鱼这才满意了，喜滋滋地拿出一串糖葫芦，嗷呜嗷呜两口将最上面的三颗最大的咬掉，然后将上面的木棍掰断，递给楚天。
“好啦，一人一半。”
楚天虽然小，可是他不傻。
就算是一串里面，也有大有小，他已经三岁了，认识的。
“哇……”
楚天被欺负到哇地一声哭出来。
池鱼瞬间懵了。
“唉，你咋哭了，咱们不都是说好了么，你怎么还哭啊，你还讲不讲理啊。”
“娘才不讲理，娘坏。”
楚天哭得越来越厉害，池鱼慌了手脚，求助地看向楚天。
楚山却是无奈地撇开头。
但眼底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这小傻鱼，年龄也就比楚天大半岁了。
池鱼想了想，手里一晃，多了一根鸡腿。
“这样，除了这个糖葫芦，再给你一根鸡腿怎么样？”
嘎——
刚才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楚天顿时止住了哭声，伸出手拿过鸡腿。
池鱼……
她这是被骗了吗？
好气哦，被一个小崽子耍了。
伸手就要蹂躏楚天脸颊的时候，老婆子推开门走出来，看到楚天手里的鸡腿就开始骂骂咧咧。
“这都要吃饭了还给吃鸡腿，也不怕孩子积食啊，真是的，孩子不能这么惯着！”
她说着，就朝着池鱼扔过去一件衣服。
“这是我缝的，赶紧去试。不喜欢就直接扔了，免得我老婆子还得给你修修补补的。”
池鱼很喜欢红色，今天新入了一条红裙子，这里还有红色的半衫，喜欢得很。
“好哒，我这就去试。”
转头就忘了要蹂躏楚天小脸蛋的话。
楚山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大一小终于消停了。
将楚天放在地上，让他去玩耍后，沈文进也跟着池鱼进去。
“鱼鱼，今天我买的东西。”
池鱼一挥手，地上就都是他买的东西，其中包括了她的红裙子。
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红裙子抢过来。
“这是我的，其他的你拿走吧。”
楚山见她这般喜欢那裙子，心情也跟着明媚了起来。
“好。”
楚山将米面搬到了厨房，又将买的一些布料和糖搬到老婆子的屋子里。
“娘，这些布都是给您的，您给自己也做几身衣服。”
老婆子手不断的摩挲着那布料，嘴上却是骂骂咧咧。
“你哪来这么多布票？”
“没有用布票，去黑市换的。”
老婆子一阵牙疼。
“你钱多得很，还去黑市换这么贵的布，我和你说，这玩意一点都不值钱，换做以前，给我都不愿意看一眼。”
楚山直接将那个装满了钱的麻袋拎上来，放在了老婆子的面前。
她愣了一下，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白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