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了一大桶水,韩青词去后院洗衣服,顺便看看菜地。
刘花像个老黄牛一般,正在伺候她的菜地。
整个村里,都是种地的人,还有许多老庄稼把式,但韩青词觉得,没人比刘花更会种地。
对,就是会种地,这个会,不是说她现在就比那些老庄稼把式种得更好。
而是她更善于思考、发现、总结,她会想怎么去合理的规划,怎么去发现各种不同作物的特性。
去年冬日里,两人待一个屋,刘花跟她说得最多的就是种地的话题。
是以韩青词相信,如果条件允许,即便她现在没有老庄稼把式厉害,但总有一天她会比他们更出色,路走得更远更宽。
这大概就是古话说的,行行出状元,韩青词觉得刘花就是那个种地的状元。
可惜现在并没有合适的条件让她去尝试。
只能在后院这一亩三分地活动。
从村里人的态度里也能看出来,不仅仅只是小院,包括知青点那边,这么多知青里,最受欢迎的,还得是她和刘明。
“青词,这两天瓜豆该疯长了。”刘花欣喜的对韩青词道。
韩青词也很高兴,快要能看出实验成果了。
“花儿,地整得差不多了,快回去洗洗,休息一下。”
刘花这会儿一头的汗,额前的碎发都变成了一缕缕的,衣服也汗湿了。
“嗯,马上就好了。”
韩青词洗完衣服,看了一下菜地,就去接着研究冻疮膏。
冻疮膏要做出来,不可能光靠想,得动手。
将小土灶里的火点起,陶罐里放入嫩松香、黄蜡……
还好有驱虫药,不然这会儿她估计会被蚊虫围攻。
韩青词自己在小棚子里鼓捣,后院这边偶尔刘秀她们洗漱完过来洗下衣服,也不打扰她。
一直忙到前头喊吃饭,她才停下来,看着手里的冻疮膏,韩青词不甚满意。
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她倒也不气馁。
晚上,女同志房间里。
刘秀边点煤油灯边唠叨,“现在是日日都要点灯了,这一天天的多费钱呀。”
“秀姐,听说有的地方通了电,等咱们这儿哪天也通了,就不用点灯了。”陈圆道。
“我是这个意思吗?”刘秀没好气道,“电灯不要电费呀,比煤油灯还贵。”
姐妹俩在这边斗嘴,那边韩青词从柜子里翻了一块灰色的棉布出来。
又用剪刀把布裁成了几小块。
“青词,这要做什么?”李月拿着布问道,“我来帮你吧?这布料不错,摸着还行,就是太小,做不了什么。”
李月还在给宁远做衣服呢,忙得很。
韩青词摇了摇头,“就缝几个布袋,不漏就行,我应该可以。”
之前说了要给陈峥做几个防蚊虫的药包放在车上,这会儿想起来,就找了布出来做了。
听她这么说,李月也不坚持,反正相处这么久了,大家是什么样的人彼此都清楚,也不会刻意的客套,有需要自然会说的。
这边两人安安静静的做着针线,刘花正趴炕桌上给她舅舅写信,她托李月给他们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了,等信写好就要一起寄出去。
信就塞在衣服里一起寄,还省一封挂号信的钱。
那边陈圆正细细的,悄悄的跟刘秀说着什么。
屋里很安静,突然……
“你说什么——”
刘秀大声问道,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陈圆。
“秀姐,我觉得不错呀,你考虑一下嘛。”陈圆觉得自己的建议相当不错。
旁边三人,听到两人的动静,头也没抬,仍旧做着各自的事情,显然早就习惯了。
刘秀觉得自己脑袋突突的疼。
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导致她遇到这么一个克星。
从小到大,以后怕是还要到老。
绝望……
见秀姐又被自己气到了,陈圆赶紧闭嘴,不敢再说话。
乖觉的伸了一只手去抚刘秀的后背,给她顺气。
磕磕绊绊,韩青词勉强缝出了几个布袋,挨个举到眼前看一看,应该不会漏药材吧?
一旁的李月笑笑不说话。
被嘲笑了。。
韩青词:“……”
那边刘花写个信,写得坐立不安的,那笔拿在手上,就跟烫手似的,写这半天就憋出了两行字,十分郁闷。
整一个屋子,估计就李月脸上带笑了。
屋外,一轮明月挂在星空之上,月光洒满了安静的村庄,数不尽的虫鸣在黑夜里响起,静谧又热闹。
次日,韩青词起床比往日更早了一些。
趁着这个时间,她把要装到布袋里的驱虫药弄好了。
一上山,果然,陈峥已经在老地方等她。
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衣,黑长裤,普通但整洁,身后是葱葱郁郁,生命力旺盛的草木,他正对着她笑。
像一幅画。
闻着清新的空气,清晨又凉爽,一时间,韩青词的心情好极了。
将布袋递给陈峥,韩青词解释道,“驱虫的,可以放在车上,屋里。”
点点头,陈峥准备将布袋收好,不经意间看到布袋底下缝隙,拿着布袋的手便顿了顿。
他看了韩青词一眼,唇角微扬,没说什么,只问道,“昨天搭的灶干了,做果酱吗?”
“做的。”韩青词点头。
要么说陈峥的空间规格高呢,昨天搭的灶今天就能用。
一进空间,韩青词便看到了一只背对着她,毛茸茸的狐狸。
听到动静,小狐狸转过身,一个没注意,怀里抱着的大桃子就滚到了地上。
“唧唧——”小狐狸看到韩青词很开心。
“你把它也带进来啦。”韩青词道。
“这里吃的东西多,随便它吃,等什么时候想出去了,再把它放出去。”
见两人在说话,小狐狸就去捡滚落的桃子。
桃子太大,它干脆也不抱起来了,撅着腚,伸过头,直接用嘴咬。
“你也太懒了。”韩青词走到它旁边道。
这个桃子明显很对小狐狸的胃口,它吃得整个脸都埋在桃子里了,桃汁把它嘴边的白毛染成了粉红色。
听到韩青词的声音,它抽空抬了一下头,跟她打了个招呼,又埋头吃去了。
“地位不保了。”韩青词摇摇头。
那边陈峥已经给她在灶边准备好了几筐水果,还有各种厨房用具、陶罐啥都有。
满满当当又摆了一架子,还有一张大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