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记住你之前说过的话,这笔婚姻只是交易,你没资格管到我的头上。”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双眸幽深,一眼望不到头,语气里的冷然令她只感觉汗毛直竖,一时忘了该说什么。但傅司爵却是全然不在意,话音落下,他也没等顾然回应,倏地大步流星朝着外面走去,没有半分留念。顾然望着傅司爵离去的背影,神色恍惚,她已经记不清上辈子有多少次是这样看着他离开去找别的女人了……以前的安如夏,现在有沈语汐,但站在他身边的,总归不会是她顾然。她苦笑出声,抬手捏了捏眉心,郑重地警告自己:“顾然,不要再重蹈覆辙了……他不值得……”一声悠长的叹息散落风中,似是带着坚决和笃定……没了傅司爵,顾然单腿注定不好弄,正琢磨着喊佣人进来的时候,门被敲响,抬眸望去,看到来人时,惊讶极了:“周姨,你怎么来了?”
昨晚她以为周姨只是临时照顾她,没想到今天又来了。周姨乐呵呵的看着顾然,然后不慌不忙地解释:“是老爷让我过来照顾你的,还特地问过了傅总的意思,他也同意了。”
顾然垂下眼帘,露出些许不自在,但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她明白爸爸想要让她和傅司爵好好相处,但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所以后面顾然也没耽搁,特地让周姨找了两个人,帮她把东西全部搬到花房去,随即由周姨搀着,离开这个前世困住她的房间……另外一侧,傅司爵来到医院,昨晚沈语汐就是在这里。可刚刚敲门准备进去,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男声,带着点点惊讶:“傅司爵?”
话音刚落,傅司爵便顿住了脚步,冷漠地转身,望向面前的傅司南,唇齿间扯出一抹嘲讽。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国了,速度真够快啊……“哟,这不是我们新郎官吗?今天正是新婚燕尔,浓情蜜意的时候,你不在家里陪妻子,跑到我女朋友这里来,做什么?”
傅司南眉心一挑,在“女朋友”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显然意有所指。“你现在想起来你有女朋友了?”
傅司爵眼睛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的讥讽落在傅司南眼里,只感觉刺眼。两兄弟性子截然不同,此时就像针尖对麦芒,空气中火光四溅,丝毫不肯相让。良久,傅司南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只是眼底毫无笑意:“司爵,都说刚刚结了婚的男人都是意气风发,怎么我瞧着你……像是一宿没睡啊?怎么,身体不方便?”
他似是打趣,但话里话外的挑事实在是太过明显。傅司爵眸光骤冷,看来那天的事,果然和他有关。傅司南看他不说话,轻笑一声。就算傅司爵再厉害又怎么样?他只不过是公司的傀儡、感情上的失败者,最终面临的只会是一无所有。傅司南想起外人都说傅司爵铁血手腕,是傅家最厉害的掌权人,提起他时却只有短短“私生子”三个字概括……上一辈的恩怨种种无人分辨,但傅司南和傅司爵之间的这笔帐……迟早得算清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方不方便的就不劳你费心了,反倒是你,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么些年你在国外早就已经结婚了……毕竟你看起来,方便极了?”
傅司爵凉凉的回击。明明是他要和沈语汐在一起,结果因为他的好母亲阻拦就迟迟不肯结婚,一点儿身为男人的担当都没有。兴许是傅司爵眼底的嫌弃太过明显,惹得傅司南大怒,正欲要开口,就听到了病房里传来的动静。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推开门,朝着里面大步走去,因为沈语汐醒了。“语汐!”
傅司南快一步来到病床旁边,紧紧握着沈语汐的手,声音听起来都很紧张。刚刚醒来的沈语汐,一开始还有些恍惚,在看清楚床边的傅司南时,眼眶瞬间红了,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显然是很激动:“司南,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眼看着傅司南的脸色要沉了下来,她连忙摆手解释,苍白的小脸上梨花带泪,但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点点欢喜,显然是高兴极了。“我只是高兴,司南,我好想你。”
沈语汐紧紧抓着傅司南的手不肯松开,将一旁的傅司爵无视的彻彻底底。他嘴唇紧抿,冷眼扫过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不动声色地皱眉,随即压下心底涌起的不适,一句话都没说就转身离开。兰苑,傅司爵到的时候,家里关于婚礼的布置都被撤了,仿佛昨天就只是一场梦。他眉心微敛,正欲去书房,就看到管家讪讪地走了过来:“先生,太太一大清早就叫人把东西搬去花房了。”
话音落下,客厅里的空气凝重了些,管家都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先生……生气了吗?管家寻思着帮顾然说两句话,但还没开口,傅司爵就抬腿离开,朝着花房走去,怒气冲冲的模样,惹得佣人们纷纷避而不舍。花房的布置比不得主卧华丽富贵,但也自成一派淡雅宁静之色。顾然穿了一件淡紫色的上衣,头发用一个簪子挽起,坐在花丛间,回头看过来时,似乎花团锦簇,但她美的太具攻击性,硬生生将周遭景色都压了下去。原本满心怒火的傅司爵看到这一幕时愣住了,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紧紧地盯着她看,目光灼热,似乎要将她看穿……她先是眉心微蹙,很快便舒展开来,轻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傅先生玩的可还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