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族老看着跟自己差不了几岁的祁父，真想把他的嘴给拿块破布堵上。
在场的谁不知道他当时为了要孩子有多费劲，这是说谁没本事呢？说谁呢？
他觉得祁老二这个侄子果然是来克他的。
好好的心情都被他几句话给破坏殆尽了。
其他人瞬间觉得嘴里的茶都不香了，这茶叶吧，他们使劲儿鞭策一天家里的孩子们说不定还真有喝腻的一天。
可这生孩子，他们还真是比不了啊！
他们这把年纪了，牙都掉光了，哪里还能生的出孩子来？
这要是晚上跟老妻说出口，一准儿被拿笤帚打出来，嘴里还要骂上几句“臭不要脸，老不知羞”啥的。
光是想想妻子少了几颗牙的漏风嘴，拿着笤帚颤颤巍巍来打他的样子，大族老觉得自己后背就发凉。
罢了，祁老二这个侄子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大族老手指搓了搓，看着茶杯里下去的茶水，嘴巴动了动。“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他隐晦的看了眼祁父脸上得意的神色，他今儿来来找他就离谱。
谁愿意承认自己老了，不行了呢？
可他能昧着良心说他也还能生出孩子吗？
不能呀。
大哥，我跟你一起走，天黑了路不好走。”
三族老也起身，站在大族老的身后，脸上一点也没有喝到好茶的舒坦。
五族老用他胖乎乎的手抓起桌子上的最后几块点心，嘴里放了一块，这才不紧不慢的说，“走，我们都走吧，大晚上的留着干啥？”
这会儿不走，指不定祁老二这瘪犊子又扯什么鬼话刺激他呢。
人老了，多吃多喝，心情放好，才能活的久一点，这要是天天生气，哪里能长寿呢。
二族老看着这个贪吃的弟弟，用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使劲瞪他。
同样跟祁老二这个侄子差不多大，看看人家，天天吃肉也没见吃的多圆。
如今还捣鼓出一个大胖儿子来，这老五呢？
就一点没有想法，没想跟五弟妹回去努努力？
他们几人是实在老了没办法，可老五还年轻呀？
也太没有斗志了。
“老二，你待着吧，我们走了，改天再来找你喝茶。”
村长看着几位族老都要走，他也不好再留。
于是也起身告辞。
“三叔，我送送你们。”祁父起身，跟在几人的后面，完全没有自觉，因为他的几句话，让众人都伤到了。
送到门口，祁父又作死的对着众人大喊:“改天了大家都是来喝茶，等满月了我那胖儿子应该可以抱出来见人了。”祁父笑呵呵的炫耀自己儿子，完全没有一点被人嫌弃的自觉。
五族老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竟然被几位哥哥集体孤立了。
他扭动胖嘟嘟圆滚滚的身子，好不容易才追上几位哥哥。
五族老喘着粗气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几位哥哥，“大哥，你们倒是慢点儿啊，又不是不知道我胖，还走的那么快。”
五族老充满怨念的看着几位哥哥。
二族老看着老五这张胖的眼睛都眯成缝的大饼脸，觉得自己高估了他。
就这么胖，肚子还那么大，怎么生娃娃？
晚上睡在一起，最先碰到的恐怕是两人的肚皮吧。
地方都碰不上，咋生孩子？
其他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眼睛都盯住老五的肚皮看。
五族老看几位哥哥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他肚皮上，得意的挺了挺肚子。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谁让几位哥哥没他有口福呢。
大族老看着老五摇了摇头，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害怕，“老五啊，千金难买老来瘦，知道吧？”
说着他又瞅了瞅五族老的肚子，一想到祁老二跟老五相当的年纪，人家老当益壮又生了儿子，老五呢？
真是不能想，大族老背着手摇了摇头往家里走去。
其他人也都相继回家了。
直到晚上睡觉，五族老还是不明白，几位哥哥今儿个怎么对他的怨念这么深。
不过对于生儿子这事儿，谁不想呢，他想着祁老二能生，那他是不是也能生。
“老婆子，你说祁老二都能生儿子，咱俩跟他差不多大，是不是也”
“是不是你个头，你这个老不正经的老东西，你看看老娘都胖成什么样了，还生儿子，你想屁吃呢你。”
胖乎乎的女人喘着粗气，指着五族老骂完了还不解气。
转头看见炕角的鸡毛掸子，对着五族老就是一顿猛抽。
“哎呀，泼妇，泼妇，简直岂有此理。”
五族老抱着头，在炕上艰难的躲避来自婆娘的厚爱。
可是奈何，就那么大的地方，根本躲不到哪里去，后背跟屁股还是挨了好几下。
“你干啥呀，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干啥这么激动。”
五族老揉着被打红了的屁股的后背。
这婆娘比年轻的时候还彪，一言不合就动手。
这要不是他吃的比较多，身上肉护着，骨头不得给打断了呀。
“随口一说，你个老东西，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还不知道你嘛，托人去问高荷花，被人家给拒绝了，你现在倒是旧情难忘了？”
胖乎乎的婆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五族老的额头，唾沫星子都溅到他脸上了。
五族老听着自己婆娘的话，惊恐的长大了嘴巴。
他一把捂住了婆娘的嘴巴，心虚的往窗外看了看。“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很明显，他这眼神闪躲的样子说明了婆娘说的是真事。
他年轻的时候还真有过那心思，可人家没看上他，所以他才退而求其次娶了她。
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有点气不顺，凭啥？
难道她比不上荷花吗？
这个老东西，现在看着人家荷花又生了个儿子，是不是心思又活泛起来了。
“你个老东西，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人家一家子过得好好的，你咋能有那心思啊。”
女人的眼泪说来就来，一边哭还不忘将五族老的老脸一顿抓。
直到感觉脸上有刺痛感传来，五族老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你竟然竟然又抓花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