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什么？是命运女神？还是说，她只是更强大一点的生灵？”
“有一句话叫做好奇害死猫，你听说过吗？”
绘里奈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好奇心，推了推叶川，“可人家就是想知道嘛”
“你这坏习惯是跟谁学的”，
叶川看着开始撒娇卖萌的绘里奈，有些心跳加速，没办法，没有了理性的buff加成，这一套对他的影响还是挺大的，他稍微挣扎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了心安理得地享受，
“你不妨往大了猜”
“按照你的灵识理论，是人类潜意识的聚合体阿赖耶？还是星球的意识盖亚？”
绘里奈随后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对，不可能是盖亚，对于星球来说，我们都是盗取她资源的寄生虫罢了，而对于阿赖耶来说，你也是异界的生灵，没道理会找上你”
叶川鼓了鼓掌，“很正确，也很精彩的分析，基本和我当初的思考一样了”
“总不可能是宇宙的意识吧？”
绘里奈皱起了眉，“那岂不是意味着整个宇宙中心其实是这颗星球？这样也太无趣了吧？”
她其实是不怎么相信那是简单的生灵，如果是生灵，难免会在成长过程中与外界产生交互从而留下痕迹，而这些可能的痕迹在叶川分享给她的纪元史中完全没有体现过。
所以再结合叶川的灵识起源于灵气的理论，那个生灵很有可能是天生地养的精灵，所以才从未在纪元史中留下痕迹。
因为她的成长，既不需要与其他生灵争夺资源，也不需要与其他生灵交流修行经验，光靠她自己就足矣，不与外界交互，痕迹自然就无从谈起。
这也是绘里奈和叶川都倾向于这个未知存在是天地自然之灵的原因所在，不是说这个存在没有可能清除了自己的痕迹，而是他们都遵循最简原则，越是附加了约束条件，可能性往往也就越低。
如果假设这个存在抹消了痕迹，那就会额外产生一个原因，她为什么要消除自身的存在？所以可能性自然就不如另外一者大。
叶川瞟了她一眼，“你想得美，要真是宇宙意识你就偷着乐吧，还嫌弃世界不够精彩？真要出岔子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那你倒是说清楚嘛～到底是什么啦～”
“是世界意识，我们对世界的了解还太少了，而且这个宇宙也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绘里奈被吊起了兴趣，一翻身坐在了叶川面前的桌子上，“世界？怎么个说法？”
“借用她的话说，那就是，如果她是星球意识，会视人类为小偷、寄生虫，这点毋庸置疑，可她其实是将人类看作益生菌，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
“意味着我们也是她的一部分？她是盖亚与人类阿赖耶的聚合体？”
叶川摸了摸下巴，
“还是不准确，其实我觉得她自己的比喻也有问题，人类对她来说应该是体内的细胞，益生菌终究还是外界之物，她的存在本身更像是生态系统，只是包含了更多东西”
“比如说？”
“比如文化，精神，这些虚的东西”
“你其实想说的是世界观，或者说，是文明吧”
叶川点了点头，“没错，你倒是比我想的要聪明，我还怕直接说世界观你会搞不懂，毕竟世界与世界观太模糊空泛了”
“所以我们未来要面对什么？”
叶川把她贴过来的脑袋按开，
“是我，不是我们”
“人类最强大的武器可是智慧！你这个莽…嘁！”
绘里奈说了一半就砸了砸舌，她实在是难以昧着良心说叶川是莽夫，虽然叶川从来都不是工于心计，可一切心计在他面前基本都会无所遁形，要说叶川是莽夫，她实在是张不开这个嘴。
“不是不相信你们，而是你们还太早了，世界的敌人是另一个世界，乃至另一片宇宙，另一片位面，谁也不知道将来会遇到怎样的敌人，你们保护好文明内部，别让秩序崩坏就足够了”
绘里奈拍了拍桌子，
“又开始了！你又来这一套，你总是不相信其他人，以为这个世界有些事是只有你自己才能做到，你是人，我们也是人，凭什么你觉得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们做不到？”
叶川也没生气，只是挑了一下眉毛，“那你倒是现在打赢我啊，哦，不对，你这个被樱吊打的小垃圾，还是先打赢樱再说吧”
“不，不可理喻！”
绘里奈气得有些结巴，“你，你，你简直就是独裁者！”
叶川摊了摊手，
“谁说不是呢？”
绘里奈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别想丢下我们，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需要我们的帮助”
叶川侧歪着脑袋，
“嗯，确实需要啊，我也没说不需要呀，我不是说了需要你们维护文明的秩序嘛，要是文明崩溃了，对我来说也是一件麻烦事”
这种被当作小孩子敷衍了事的感觉让绘里奈抓狂，
“不是，我怎么今天才发现你这么气人呢？故意的？”
“你猜咯，说不定我的本性就是如此呢？”
“别开玩笑了，你的本性乃是世界的观察者，所以你曾经才会拒绝所有人的亲近，因为自你潜意识不想自己被拉入世界之中”
绘里奈终于反应过来，脱离了叶川的节奏，“所以她跟你说了什么，你居然愿意改变自己了？”
“我心血来潮不行吗？”
叶川话还没说完，自己却先笑场了，“好了，不开玩笑了”
“究竟是谁刚刚一直在开玩笑啊”，绘里奈忍不住吐槽了他一句。
“详细的东西我要等其他人到齐了再说，不过有件事情确实可以告诉你，或许是曾经观察世界的经历导致了我的撕裂感，我无法代入到世界中，体会到参与感，这也直接导致了我的人格淡漠”
叶川摸了摸下巴，“可以说，我之前的许多东西，连我自己都搞不懂，究竟是我自己想做的行为，还是出于分析后认为是应该做的行为”
“所以你才想要补全自己？”
“对，我习惯了做一个观察者，可现在，我决定做一个参与者”
“决定，么”
绘里奈叹了口气，“可最终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你依旧在为了其他人去改变”
“嘛，这些都无所谓啦，为了自己，为了其他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所谓人，不过是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人也不可能只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