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苏扬？
言喻灵魂体脸上的表情一僵。
姑奶奶，苏扬现在的等阶才三阶而已啊，而他的对手可是一位六阶的半神，这要怎么帮？
就算苏扬身上有你的神性，但是如同天堑一般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
外人的帮助终究是末途，怎么帮都没有办法的。
“理之神大人，您知道，就算我拼上这把老骨头，也没有……”
“我不管！”
“你若是现在不出去帮他，我现在就把你的这道灵魂体给泯灭。”
清冷声音中的杀意，让言喻生生把嘴边的话给咽下去。
这位理之神大人，可不像祂的姐姐那般好说话……
若是他不做点什么，怕是真的会被泯灭灵魂体了。
言喻躲躲藏藏，苟活了这么多年，这才让自己没有沾染上一点因果。
就算是收了一个学生，也是他再三思量之后，才下定了决心。
现在一出手，怕是真的得卷入这场大灾之中了……
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
谁能想到，这里竟然在有位三代神明栖息。
更让言喻惊惧的是，除了命与理之神之外，这里还存在着那位无上的存在。
残卷，竟被是那位无上存在当做了陵墓！
“唉！”
无奈地叹息一声，言喻的灵魂体慢慢往这处空间的边际飘荡而去。
……
在言喻的身影消失在这片空间之后。
一个俊秀的男子浮现而出。
这男子身穿华丽的暗黄长袍，长袍之上，还勾画了些许复杂的黑色条纹。
他脸部线条凌厉，瞳色丹霞，与他身上的暗黄长袍一致。
他天庭饱满，山根略高，三庭五眼接近黄金比例。
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方斑驳的石桌。
石桌之上，摆放着两杯热茶。
男子慢慢在石桌坐下。
他伸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举手投足间，尽是高雅与飘然尘世的淡然自若。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入座吧，很久未与你相见了。”
此话一出，石桌旁立刻出现了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大汉的残魂。
若是联军众人见到这个大汉的五官，一定会震惊不已。
这大汉，竟是出现在苏扬身上的那道投影！
此刻，那大汉的投影朝俊秀的男子躬身行了一礼。
他言语中尽是对石桌旁那位男子的尊敬。
“臣，不敢与君父同坐。”
被称为“君父”的男子，脸上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你为这片天地而战，有何不敢？”
“尔等的功绩，吾尚记在心中。”
男子感叹一声，转头看向这片空间之外。
“在远古留下的后手，终究是派上用场了啊。”
“吟死修士会，这是哪位故人的手笔？”
“苏子明这个名字，传到第几代了？”
……
苏扬被赵省身搀扶着，坐在了一颗枯树下。
“苏扬，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剩下来的，就交给他们吧！”
赵省身染血的脸上，尽是笑意。
他的伤势没有苏扬的重，但仍旧狼狈不堪。
标志性的银边眼镜的镜片，也因为战斗的余波而破碎，只剩下了一个镜框。
把重伤的苏扬扶在树下之后，赵省身也一屁股坐在了枯树之下。
两个重伤的人，就这样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
赵省身从【尘世扳指】中取出一支香烟，点燃之后，看向了远处的战斗。
“苏扬，你刚刚那番话说的很好！”
“害，也不知道辑魂司的那帮老家伙在搞什么……”
赵省身吐出了一口过肺的烟，脸上的神情因为尼古丁的吸入，畅快不已。
轰鸣声不断响起，前方联军众人正舍身往死地与鄙人缠斗。
苏扬有心加入战斗，但是却无能为力——他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
无奈之下，苏扬只能放弃。
扭头看向正在吞云吐雾的赵省身，苏扬倒是觉得很诧异。
都快死到临头了，赵省身还有心情抽烟？
赵省身脸上笑容，是从哪里来的？
沉默半刻，苏扬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还有吗？给我来一根。”
赵省身愣了愣，但很快就取出一根香烟，递到了苏扬的嘴边。
火光升起，烟雾入喉。
“咳咳咳……太呛了！”
苏扬被手中的香烟呛了一口，不断咳嗽。
赵省身见状，哈哈大笑。
“第一次抽烟就是这样，当初也是我的前辈，教我学会抽烟的。”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才二阶，天天跟在前辈身后完成各种任务。”
赵省身吸了一口烟，眼神有些感叹。
“只是后来啊，他也死在了一次任务之中。”
“我们这些人，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一个先到。”
苏扬沉默了。
抬头看向远处正在战斗的众人。
苏扬也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他来这里，是来寻找任野雪的一线生机的。
现在连他自己，可能深陷泥潭之中了。
万不得已的话，苏扬只能动用死人书，把赵省身这些和他相熟的人，转移到那片空间之中！
但是万不得已，苏扬不想动用死人书这张底牌。
“苏扬，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信仰神明吗？”
就在苏扬沉思的时候，赵省身的声音再次传入苏扬的耳畔，打断了苏扬的胡思乱想。
苏扬扭头看向赵省身，看到了赵省身染血的侧脸。
苏扬此刻心中满是疑惑，赵省身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因为序列能力是神明给予的？”
第一个浮现到苏扬心中的答案，就是这个。
序列能力来自于神明，辑魂司的人这般信仰神明，应该就是因为神明赐予了凡人序列能力吧？
但是赵省身却摇了摇头，否定了苏扬的回答。
“不是！我们信仰神明，是因为我们追求正义！”
伴随着手中的烟蒂亮起红光，赵省身的言语中，带上了一分激动。
“多少年了，神明们在我们的心目中，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正义了。”
“因为人性，所以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不公。”
“但是神明不一样，祂高高在上，祂俯视人间，祂会惩戒所有的黑暗。”
“所以在之前，我们听到神明是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的时候，才会那般绝望。”
正义？
苏扬看着赵省身眼中的感叹，似懂非懂。
正义真的存在吗？
坦白讲，在苏扬十多年的生命之后，他见了太多不公的事情。
正义可能会存在，但是往往会迟到。
而迟到的正义，苏扬更愿意把它称为“报应”。
“辑魂司的大多数人，都是为了正义而战，都是因为正义而死，这是辑魂司的传统！”
“若是有一天，所有人都知道神明不再是正义之后，我们一定先是会惊愕、陷入怀疑……就像之前那般！我们会陷入陷入价值观层面的怀疑！”
“但是最后，一定会有像你这样的人站出来，把神明拉下神坛！”
说到这里，赵省身已经直直地看着苏扬。
眼神之中，有一种别样的光芒。
“苏扬，永远保持你刚刚的展现出来的特质！”
在苏扬的注视之中，赵省身的身体，由内而外浮现出一道夺目的白光。
那光芒，很柔和，像是山间的清风，抚过苏扬的脸庞。
“苏扬，将我葬回慕阳！”
“我们当初约定的喝酒，我怕是喝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