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不至于吧??!”
他反应过来这个草屋不能待了,万一那个村民喊了一帮人过来“捉鬼”,自己恐怕看起来会更加凄惨。
他埋着头往外走去,新伤加旧伤让他有些虚弱不堪,呼吸短促而急速……
一直,走到一处木林中,寻了一棵树,疲惫的靠着坐了下来。
胸膛上的血液已经和白衣黏在了一起,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盘腿运转体内灵力,好一会,才止住了蔓延开来的疼痛。
呼吸,也终于平稳了一些。
他缓缓睁眼,咽下一口血腥,说道,
“系统,方才……是怎么回事?”
他意识到不对劲。
恐惧蔓上心头。
自己明明只想刺一刀,却为何说出了那些话?
并且……似乎有一股力量,真的在逼着自己剜出心脏。
若不是太过疼痛,恐怕……
命丧于此,也不是不可能。
【叮!检测到宿主此行为,是宿主意识受体内病娇值的影响,与系统无关!】
他继续问道,“你之前说过,越到后面,病娇值越难获取,那我下一次……”
“会增加多少点?”
【系统暂时无法回答。具体情况,系统会根据宿主的行为来做具体判断。】
“我问你,若方才我没有停下来,真的剜出了心脏,会死吗?”
【会。】
“!!!!”
“??????”
“我,我的……主角光环呢?!!”
他发出了灵魂深处的询问。
【根据剧情走向,宿主最终成为亡神,乃不死不灭之躯体。】
【但是,宿主当前,还未成为亡神,故宿主可以被自己杀死。】
严知景深吸一口气,咬牙道,“这,这可真是……绝了!”
“等等,你是说,我可以被自己杀死……那,别人呢……”
“我好歹是个主角吧,不至于可以被别人杀死吧??!”
【不会。】
“哦!”
他叹了叹气。
还好,还好。
“那个……系统,你能给我变一身衣裳出来吗?”
【不能。】
“嘁!我还想再来一次呢,反正有灵力护体,左不过流些血,不过这……衣裳嘛,下次出来多带一套。”
“系统,你还……挺好骗的嘛!”
【。。。。。】
【警告!检测到宿主恶意欺骗、挑衅系统行为!即将开启电击惩罚!】
严知景脑袋“嗡”的一下。
言多必失。
他还没来得及“道歉”,一股巨大的电流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方才忍住的呕吐感更加剧烈。
“呃,啊——”他的身体难以控制的疼痛得抽搐起来,皱着眉头,蜷缩在地上。
“你……特么的……能……不能……”他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说道,额头上的青筋似乎快要崩裂。
“不,不……这么……小气啊!!!”
身体仿若被白蚁食肉一般,严知景感觉自己快要被生吞活剥……
他奋力的想要去抓住身边那棵树,想支撑着坐起来,可是一被电击,自己身上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干。
手指抠落几块树皮,指甲也渗出一些稀少的血液。
“我……我……”
他想道歉,可是一想到自己某日或许还要忍受二十四小时的电击惩罚,他忽然……
想适应这种抽筋刮骨的感觉。
额上的汗越来越多,血液混杂着泥土,让他看起来不堪极了,虚弱极了,可怜极了。
他感觉耳鸣,感觉要被撕裂,骨头也快要被扯断,浑身除了疼痛,还有一种强烈的炙烧灼热之感。
五脏六腑,皆在沸腾。
过了一会,他似乎感觉快要承受不住,眼前也逐渐要昏暗起来……
脑中忽然一闪而过南淮风的样子,使他在昏迷之前,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
“师尊……”他意识不清的唤着。
“弟子……尽……力了……”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好希望南淮风能像以前一般,抱着自己回玄灵洞,给自己疗伤。
可是,他又好怕,怕南淮风看见了……
也会,心疼吧。
一口鲜血咳出,他控制不住的痉挛。
终于,眼前乌黑了起来,他,昏迷了过去……
…………
南淮风焦虑的寻着,他不知严知景要做什么,只是觉得心中很不安。
当他寻了整个村庄,不见严知景踪影的时候,他开始往更大范围的四周寻去。
直到……
在一片树林上空,发现了一个地上趴着的不动的白影。
他慌了,心中猛地一颤。
那穿着白衣的人面部朝下,周遭还有斑驳血迹……
南淮风御剑而下。
他认出了他的衣服样式。
“阿景!!!”
他直接飞身落在严知景旁边,将他扶起,然而,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懵了。
血,全是血……
他想看看严知景胸前究竟怎么了,怎会伤的如此严重,可是……却发现血液凝固,将里衣粘连在了森森血肉上。
脑中一片空白。
他颤颤巍巍的抱着严知景,心跳加快,控制不住萌生出了害怕。
随后……御剑飞行,往九帷山方向去。
“阿景,阿景!!”
他轻声唤着怀中人,哪怕是,能得到一点回应也好。
然而严知景气息微弱,并无半点反应。
“对不起……为师……为师的错……”南淮风的眼泪被风吹落。
“不该下山的,我们不该下山的……”
南淮风生出了汗,看着陷入昏迷的严知景,将九帷剑飞行的速度御到了最快。
很快……
二人回到了清雅阁。
他稳稳的抱着严知景,将他放在自己的木床之上盘腿坐好,再一次从背后将自己灵力度到严知景身上。
随后,去木柜拿了药,再像严知景当初对自己一般的小心翼翼,将严知景衣裳褪下,露出了……
被划得稀烂的胸膛!!
南淮风实在是不敢相信。
那伤口的位置,正在心脏要害处。
他的心亦像被刀刺了一般疼痛,浑身冒出冷汗,指尖像是麻木没有知觉一般,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阿景,为何……”他蹙着眉头,睫毛湿润,仿若失了神一般问道。
可床上的人并未答话。
他垂下睫毛,像是在思索什么,随后闭上眼睛,任由心中痛楚将自己湮没。
“无妨……不用,不用告诉为师。”
“不下山了,阿景……为师带你回来了,我们不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