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凡跟着柳熙月,沿着一条小路而行。
这条路,是通往南山别院的。
那是一处建在半山坡的别墅院落。
每当春秋花开之际,南山遍野,一片翠黄。
尽是花香。
“娘子,你不与我巡视田庄,去别院做啥?”
徐子凡不解的问道。
柳熙月扬起手中的鞭子,指着山腰的红色房子说道:
“相公,那里有你最想见的。”
徐子凡更加疑惑起来,难道是……美女?
还能没得过柳熙月?
这一段时间,他见过不少女人。
但至今没有见到一个,能与柳熙月相媲美的。
心中不断猜测,便问道:
“娘子,那别院究竟藏着甚么?”
柳熙月却神秘一笑,扬鞭奔了起来。
“相公,快跟上来!”
“驾!”
“驾驾!”
两人两骑,飞奔在田野之中。
趟过小河,一路向着山道跑了过去。
柳熙月的骑术果然娴熟,徐子凡骑着大马,竟也是追逐不上。
山路盘旋,也陡峭,马匹跑不起来。
二人并骑在一起,一路赏花,一路攀谈。
“娘子,你看这满山的翠花,皆不如你!”
“又来贫嘴,有能耐作诗出来!”
徐子凡瞪了他一眼,长叹一声,想起了昨日被她倒掉的“三里香”。
心中惋惜不已,只能跟在她的身后,懒得说话。
很快到了南山别院。
高大的朱红门外,一个小厮正在弯腰清扫落叶。
待走到近前,小厮抬起头来,徐子凡才认出了他。
原来是车夫柳冬子。
柳冬子看见二人下马,便迎了上来,一把拉住缰绳。
笑嘻嘻地说道:“夫人、姑爷,小的伺候多时了。”
“那些东西,你藏好了吗?”柳熙月一边走一边问身后的柳冬子。
柳冬子拉着马,正色道:
“夫人吩咐的事,小的自是十分用心。那些……我都藏在后院的厢房里了,在床下面。”
柳熙月开颜一笑:“你做得很好,今日我便提你做这别院的管家。”
柳冬子一激动,竟双腿跪在院中,磕头谢恩。
“吩咐下去,今日我与相公在别院歇息。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要去后院。”
柳熙月一番安排,又让徐子凡头都大了。
这是要闹哪样?
难不成,换个环境……要玩刺激的?
心中不断猜疑,脚步也缓慢了许多。
却被柳熙月一把拉住袖子,穿廊过院,飞快地向后面跑去。
穿过一个圆月门,进了后院。
后院满是各种争艳的菊花,香味扑鼻。
再加上亭台假山,水池哗哗,真的如那仙境一般。
“娘子,你且看来。”徐子凡一把拽住柳熙月,指着香艳满院的花丛说道:
“那边鲜花之中,做起周公之事,定然别有滋味。”
柳熙月表情诧异,惊道:
“那边虽美,却有一窝蛇。万一给你咬一口,肿胀起来,却是不妙。”
“有蛇,为何不抓出去?或者打死呢?”
柳熙月又侧头责怪他:“除掉蛇,鼠类却是要泛滥了的。”
“原来如此。万一,蛇进了房间,那也不妙。”
“不会。房间四周皆是撒过雄黄的,蛇类不敢靠近。”
“如此甚好!”
徐子凡弯腰,抱起柳熙月,穿过一座木厅,进了房。
房内也是打扫得一尘不染。
花瓶摆在书桌上,中间插着鲜花。
书桌后面,有一个书柜,摆着许多书籍。
几张竹椅,立在桌前。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
落款处是一行繁体字,徐子凡并未细看。
因为他根本不关心这些。
转过屏风,纱帐后面一张结实的大床,占了大半个角落。
嗯,这别院,下人们离得远。
晚上运动起来,柳熙月完全可以放肆大叫,再也不会担心被下人听了去。
回想起在柳家村,晚上和柳熙月过招,她总要竭力压制自己,以免叫声惊扰了别人。
这南山别院,嘿嘿,倒是个理想的去处。
不如今后,把小青小红接过来,一起居于此处,岂不美哉?
“相公,你在想甚么?”柳熙月走了过来,说道:“我看见你望着床,瞅了半天了。”
徐子凡把刚才的想法跟她说了一遍,柳熙月也十分赞同:
“相公,如此,我便让东子去接小青小红。这两个丫头心细,不像这别院中的妈子们,粗手粗脚的。”
说完,转身出了厢房。
徐子凡在厢房中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稀奇的玩意。
并做在床边,百无聊赖的发呆。
没有娱乐啊!
这乾朝,唯一的乐子,也许就是勾栏听曲……青楼睡妓了。
后一样,他是反对的。
那些名妓,皆是庸脂俗粉,抵不上柳熙月一分。
听曲嘛,柳熙月明明答应给自己吹箫的,回来后却又并没有吹。
不成,今日定要她与我吹。
日子本就沉闷,再不闻丝竹之声,那便带着几分苦了。
正在为吹箫之事烦恼,鼻子却嗅到了一丝奇异的香味。
是……“三里香”的味道。
徐子凡惊讶不已,想起先前柳冬子说,把什么东西藏到了床底。
他趴在床边一看,顿时惊得大叫起来!
床下面,是摆放得十分整齐的十几坛“三里香”。
“娘子,我错怪你了……”徐子凡眼眶竟然有一点湿了。
这柳熙月果真是个聪明机警的女人。
“有酒,我得想一首诗词出来……”徐子凡摸着脑袋沉思。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南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耳熟能详。
徐子凡轻笑起来,这一首诗,也是我“苏轼”的佳作。
徐子凡搬出一坛好酒,放在书桌上。
打开酒坛,饮了一大口。
嗯,要是热一热再喝,那就更妙了。
又给砚台里面倒了一点酒水,一边磨墨一边仰头喝酒。
喝了半会,一首《南山赋》便跃然纸上。
写完诗,手里提着酒坛,出了厢房。
外面有菊花,有翠竹。
亭子边上的池塘里,还有几尾金鱼。
太阳斜照,秋风轻吹。
花瓣儿在院中一卷,都涌在了亭前。
一边粉红。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徐子凡想到这首名诗,但前面两句,却是死活也记不起来了。
这怎么成,半首诗……
都怪自己这理科脑袋,当初没有好好背诵这些诗词。
正在绞尽脑汁回忆,忽听身后脚步轻响。
一回头,柳熙月手里提着一个小暖炉,口里惊呼:
“相公,这黄汤,怎能生吃?快点热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