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柱子被拖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被随意扔在堂屋地上浑身是血惨不忍睹的余小刀,心里就是一个激灵。
我的老天爷呀,这帮人是真下死手啊,不由自主地,他的手就颤抖得厉害。
二明此时也跟着出来,毫无意外的,同样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余小刀。
他心里灵机一动,朝着何大力说道,“何叔,这是死了?”
黑子刚想告诉二明,这人没死,就是扛不住他的揍,晕过去了。
可话还没出口,却被顺溜悄悄攥住了手腕儿。
屋里此时人多,也没人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黑子被顺溜这么一拽,刚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有些怪异的看向顺溜。
顺溜摇了摇头,却啥话都没说,黑子不懂,却难得的没开口问。
何大力最初也有几分惊愕,这小子是啥眼神儿?
他们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汉子,怎么敢打死人呢?打一顿出出气也就罢了,着实不敢下死手,往死了弄啊。
可也就是瞬间,他就想明白了,二明这孩子还真是个心眼多的。
何大力哈哈两声,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向二明说道,“不听话的东西就没用了,死了也就死了,一条人命罢了,屋里不还有两条呢吗,留一个能说明白话的就行,其他两个死不死的无所谓。”
二明也极为上道,“何叔您看,现在您不就是想明白了吗?您放心,我和我大哥大明,在县里头也是混了有些年头的,一两条性命不算个啥,实在不行推两个人出来顶了也就罢了。”
堂屋里的大部分人面面相觑,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可大家却都选择默不作声,生怕坏了何大力的好事。
圆柱子听见这两个人毫无顾忌的就说什么取人性命啊,出来顶罪啊这些话,更是吓得腿软。
当然,这一次出来问话的还是黑子,不为别的,实在是黑子那形象本身就十分适合干这事。
他上去就是一脚,踩在圆柱子的脖子上。可圆柱子实在是长得又矮又胖,几乎胖到连脖子都快找不见了,他那一脚下去,连下巴带肩膀的一并都踩在脚下。
圆柱子被捆的像摊在河床上动弹不得的鱼,只能生生受了这一脚。
他嘴里那塞着的抹布早就已经被二明摘了下去,疼的他哎哟一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黑子撸胳膊挽袖子,拳头上甚至还沾着刚才暴打余小刀后留下的血,看起来鲜红一片,更映衬得他整个人阴森恐怖。
“我去,爷可没功夫在这里跟你耗,赶紧交代,孩子被你们藏到哪去了,到底是不是你们带走的小何山?”
他的手被自己掰的嘎嘣作响,圆柱子惊恐的盯着黑子那带血的拳头和那渗人的眼神儿,心里天人交战。
他还记得来之前余小刀交代的话,说万一落到旁人手里,打死都不能承认。
他当时指天盟誓的答应了,可现在形势迫人低头,他不想死啊。
圆柱子眼角余光又看见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余小刀,心里更是害怕。
黑子见这人一言不发,还以为他也要像余小刀一样硬扛到底呢,刚抡起自己的大拳头,就见那躺在地上的圆柱子突然就痛哭出声。
“哎呀妈呀,这位大哥,大爷,祖宗。可千万别剁我的手指头脚趾头,我怕疼,真怕疼啊。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圆柱子这话一出口,屋里众人都是一喜,就连何大力都微微松了口气。
到现在为止,一点何山的消息都没有,怎么能让他不着急?孩子丢的时间越长,他这当爹的就觉得越不妙,还好,这个圆柱子不是什么硬骨头,稍微吓唬便说了实话,看来离找到小儿子指日可待。
屋子里的薛二赖子原本还有些不屑,他以为何家人和村里那些人也就只有这些手段了,就是他们哥几个嘴硬死扛到底,他们也没别的办法。
他正支着耳朵听着堂屋里的动静,没成想这圆柱子是个这么不经吓的,刚拉出去才这么一会儿,人家还没动手呢就不打自招了,他究竟找了个啥人啊,现在的他心里满是后悔。
他怕圆柱子真把一切都说出去,到时候恐怕这村里就没有他和他娘的容身之地了,所以他扑腾着就要往门边去,他想喊叫,让圆柱子闭嘴,可因为嘴里塞了一块抹布的原因,根本就听不出说了是什么话,只能听见嗯嗯的哼哼声。
何田还在屋里看着他,哪儿容他喊叫,何田顺手就抄起门边的扫把,照着薛二赖子的身上就是一阵乱打。
薛二赖子嘴里塞着东西,可身上被打的又十分疼痛,想要喊叫却喊不出声音,只能哼哼着,将痛苦都咽下肚里。
他身上又疼,心里又憋屈,顿时就不敢再闹腾了,只蜷缩在地上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