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照顾一个失明的主子。所以,回去的路上,好几次撞到树干上,脚踢在手头上。四九愧疚不已,“殿下,奴才该死,奴才照顾不好殿下。”
他说着眼圈就红了,又忍不住落泪,。“不怪你,第一次这样,都没有经验。”
凤诀从最初的不敢相信,不肯接受,不愿意面对,甚至想去死。到现在已经默默地冷静了下来,不再激动了。好不容易回到了房间里面。凤诀站在中间,张开双手,脸上面无表情,看不清楚任何东西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黑蒙蒙地一片,什么也不知道。“殿下,四九为您更衣了。”
四九走了过来,说道。接着,便为凤诀换上了干净的换洗衣裳。重新穿戴之后,凤诀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这次除了眼睛总是有些茫然不清,其他的地方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了。“殿下,好了。”
四九说道。“走吧,扶我出去,我要去京郊一趟。”
凤诀伸出两只手,在前面空着的地方挥动了两下。“是。”
四九扶着凤诀出了门,举着伞一块往王府门口走去。一路上,他都走的十分小心翼翼,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景致,现在却是乌黑一边,什么都看不到了。“四九,一路上的景致,你和我说说。”
凤诀说道,平常没有在意的景致,现在回想起来,却很想知道。“是,殿下,这里的假山,假山上有个鸟窝,是上次从树上掉下来后,您在假山上修的,还放在不会淋到雨水的地方了,现在里面有三只雀鸟,都是才生出来的,叽叽喳喳的,好可爱,很有生命力。”
“这里是池子,您下次过来的时候,要小心些,奴才带您来您再来……”四九一边说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你哭什么,不要哭了,我自己都不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现在的是找出真凶手的时候,待找出来了,我们让他们狠狠地哭!”
凤诀脸上闪过一抹冷意,说道。“是,殿下,说的是,把真凶找出来,让他们狠狠地哭!”
四九抹了把眼泪,不再落泪了。到了门口,张檄走了过来,搀扶着凤诀上了马上,凤诀在马车上吩咐两人,“我眼睛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待本王调查一番之后,再说。”
“是,殿下,明白了~”两人同时回答道。待马车开往京郊,一路上凤诀沉默无疑,手放在身侧,一双眼睛望着前方,空洞而迷茫。到了京郊附近的农户附近,为了掩人耳目,马车停在不起眼的地方,张檄则将那农户偷偷从床上扒拉了起来,迷迷糊糊间就被带到了马车上。那农户李大勇清醒过来,一眼看到面前的这尊贵的身影,吓得连忙跪在地上,道,“您是谁?”
凤诀只露出半张脸,没让李大勇看全。“这段日子,有什么人来你这里买了蝎子。”
凤诀沉声问道,拳头蓦地紧紧的。“回主子,来这儿买蝎子的,都是京中一些较大的药房,买了之后,我要将蝎子晒干了,再送过去。”
李大勇回答道。“有没有买活的?”
凤诀问道。李大勇心头一颤,连忙道,“没,没有。”
这活蝎子是不让随便出售的,涉及生命安全。张檄一把扣住了李大勇的喉咙,李大勇顿时感到一阵呼吸困难,猛烈地咳嗽起来。“我们家主子问你话,你老实回答,我们若没有证据,也不会半夜跑一趟,你若胡言乱语,立刻把你丢进蝎子堆里,把你啃个干净!”
张檄狠狠地说道。“是,是,是。”
李大勇吓得浑身哆嗦,道,“有,卖过一只,原本我无论如何都不肯卖的,但是,那人,那人给了高价,说是家中有人生病,需要活蝎子,我,我一时财迷心窍,所以卖了。”
“卖给谁了?”
凤诀问道。“一个,一个嬷嬷。”
李大勇说道。“嬷嬷?”
凤诀眼神微微眯起,道,“那个嬷嬷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李大勇回忆着,说道,“嬷嬷的样子看不清楚,脸上蒙着了,但是,她离开的时候,跟着一起来的人喊了一声李嬷嬷,那喊的人还显得很慌张,好像不该喊似的。”
李嬷嬷?凤诀心头微微一颤,皇后娘娘的嬷嬷就叫李嬷嬷。这李大勇说她脸上蒙了黑纱,李嬷嬷还是陪同前来的人不小心喊的,这样谨慎,显然的为了掩人耳目。“她用什么买的?”
凤诀再问道。“银,银票。”
李大勇战战兢兢说道。“银票在哪里?”
张檄问道。“还,还没有花出去,还在草民身上流着,草民有点不敢花。”
李大勇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银票,足足二百两。张檄将银票拿了过来,递给凤诀,一递才发觉自己不能这么做,因为殿下根本就看不到,他连忙将手伸了回来。凤诀察觉到他的动作,说道,“不要太紧张,都需要慢慢适应,我不会怪你了。”
“是,卑职替您看看。”
张檄说道,细细地摩挲了一番,说道,“这银票并不是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