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早就被这可怕的人吓得失去了半条魂,她战战兢兢说道,“奴婢,奴婢端了炖汤从此处经过,这,这缸就从树底下慢慢地滚了下来。奴婢,奴婢本来没当一回事,这缸原来一直就在这里,接水用的。奴婢以为只是不小心滑了下来,结果,结果发现里面有,有一个这样的人。”
这宫女说着,脸色更加惨白,忍不住捂着心口不停地呕吐。竟然在徐贤妃的宫里,发现一个显然被狠狠凌虐过的无耳人,姜克己立刻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立即吩咐身旁侍卫,道:“速速去寿宁殿向太后娘娘禀报,请太后娘娘前来。”
“是。”
那侍卫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快步跑出冬熙宫,前往寿宁殿了。姜克己觉得这无耳人的嘴巴也有些奇怪,他几步走过去,铁掌似的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才发现她嘴里的牙齿也掉了一些,舌头受了伤,血一直在流。他立刻朝朝身边人示意,结果一瓶药粉,往她嘴里撒了一些,慢慢止住血液。这边,徐贤妃在宫女的搀扶下,急着快步走了过来,不悦地沉声问道,“大惊小怪,弄得人心惶惶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
桂嬷嬷心知不妙,赶快走了过来,往缸的方向一指,贴近她的耳朵,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莲芜!”
什么?徐贤妃快步走到缸的面前,一看到里面的人,顿时心头受到猛烈地一击——莲芜?徐贤妃顿时后退了两步,倒抽了一口冷气,手脚一阵发软。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昨日去梦华宫,也不见什么异常。刚刚歇息之前,自己的宫里也是一片宁静。怎么突然之间,她变成这样冒了出来?“娘……娘娘……”莲芜睁开一双眼睛,盯着徐贤妃看,嘴里喃喃地喊道,才发现,她连牙齿也没了两颗,一张嘴,鲜血就顺着嘴角留下来。样子可怕极了!谁?是谁把她弄成了这副样子?“太后娘娘驾到!”
徐贤妃正感到不可思议,心头慌乱的时候,太后已经到了!她猛地回头一看,只见太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身旁还有五公主凤翎,以及恒亲王妃连似月随行。连似月?徐贤妃看着她,只见她脸色平静,不见一丝波澜,她心头猛地一颤。再迅速地看了眼“无耳人”莲芜,脑海中飞快地想着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太后来了,要怎么解释和推脱此事。她命令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等太后走过来的似乎,她屈膝,躬身,道,“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哀家听说冬熙宫发现了一个被切去了耳朵的人,特意前来看看!”
太后说着,往哪缸里面看去,顿时也被这里面的情形吓到了,连忙捂住嘴巴,后退了两步。五公主凤翎和文嬷嬷连忙上前搀扶着,道,“太后,小心些。”
“这,这是怎么回事?谁用如此手段,割去了这个宫女的耳朵,谁敢在后宫用这种私刑?贤妃,你说,此事发生在你的宫里,哀家要听你说!”
太后刚刚才看了那紫河车,那血淋淋的一罐,已经让她感到头昏恶心。眼前这浑身是血的无耳人更让她感到心头发闷,差一点就晕倒了过去。文嬷嬷赶紧让人搬来了椅子让太后坐下。“太后,臣妾也不是很清楚,原本臣妾在睡梦之中,姜统领带人来搜宫,臣妾配合太后的旨意让桂嬷嬷陪着一块搜。这缸里的丫鬟,臣妾并不相识,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臣妾的宫里,似乎还遭受过非人的对待。太后您来的正好,请您替臣妾做主,查一查究竟是何人在作祟。”
徐贤妃已经将当初得慌乱撇去,恢复了冷静。连似月眼底流出了一抹淡淡的似笑非笑,徐贤妃将这神态看到了眼底,背脊顿时冒起了一丝冷意。徐贤妃明白了,什么搜宫行动,看来今晚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分明是针对她冬熙宫的。呵呵,连似月,你如此迫不及待,就不怕肚子里的孩子遭到报应么!“哎呀!王妃您看,这,这缸里的人不是贵妃娘娘得梦华宫今日早上就不见了的莲芜吗?”
这时候,泰嬷嬷侧着头看了看缸里的人,突然惊叫起来,吓得脸色一阵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青黛听了,也上前貌似仔细地辨认了一番,“可不是吗?太后娘娘,王妃,这确实是梦华宫的莲芜。她是负责给贵妃娘娘宫里点香的宫女,今日早上就没有见到她了,娘娘还派人找了,且已经禀报了上去,说不见了一个宫女,原来,原来在冬熙宫,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徐贤妃一听,脸色不沉,不悦道,“大胆奴才,谁教你的,说她在冬熙宫变成这样了?”
青黛一听,慌忙跪下,道,“贤妃娘娘饶命,贤妃娘娘饶命,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今日一早确实发现她不在了,还报请了禁卫处寻找的,娘娘若是不信,可以问姜统领。”
太后问姜克己,道,“可有此事?”
姜克己上前,颔首,道,“是,太后娘娘,今日午时,梦华宫确实来说过有个宫女不见了,说是一个叫做莲芜的。”
“这就是莲芜。”
连似月也仔细辨认了一番,说道。“贤妃娘娘,我母妃宫里失踪的丫鬟,怎么会在您这里呢?还被折磨得这么惨,太后娘娘在此,您要给个合理的说法才是。究竟这宫女做了什么,要受此对待?”
“大胆!”
徐贤妃义正言辞道,“这些个栽赃的把戏,本宫看的多了,仅仅因为在本宫得宫殿里,看到一个这样的人,就认定是本宫所为,结论下的未免太草率了一些。本宫倒要问你连似月一句了,你母妃梦华宫里的人,怎么就出现在了本宫这里?本宫有理由怀疑,这是你们动用私刑把她折磨成这样的,然后栽赃嫁祸于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