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汝好虽已经浑身颤抖,脸色发白,但是仍旧据理力争——“好,连似月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可皇上身子好了许多,这也是事实,人人都看到了。这说明我祖父并没有骗皇上,这明珠却有奇效。”
“呵呵。”
连似月笑了,随后,目光慢慢变冷,落在魏国公的身上,道,“那是因为魏国公通过和皇城司的密切往来,对皇上的病情了若指掌。他知道皇上用了什么药,什么时辰用的,每日三餐吃什么,吃了多少,自然,还包括太医院里皇上的脉象记录,等等。所以,他早就估计到,皇上的身子因为太医院的精心医治,会有所好转了,所以,趁着这个时候,跑到京都来献宝珠。这一个巧合,夺去了太医院的功劳,欺瞒了皇上,期满了太后,而魏家却获利良多,魏国公,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连似月看着魏国公,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眼角隐隐跳动着,却仍冷冷笑道,“恒亲王妃,若要我死,就早已经部署好了一切。我这高高兴兴给皇上敬献神珠,哪里想得到,你早已经撒下渔网,等着捕捉呢。”
“呵呵,魏国公真真高估了我,并非是我找了皇城司的人写情报给你,是你月月催促要的。你蛟珠当神珠,送来宫里给皇上,也不知道催着你送来的。魏国公想把罪名推到我的头上,我怕是不答应,九殿下也不会答应。”
连似月则字字强硬地回道。太后娘娘看着魏国公,她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她再怎么不愿意相信,这么多证据在的情况下,也不能包庇魏家,不得不相信魏国公的居心了!“是啊,魏国公,你事无巨细地监视皇上太后,想想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对了,你总没找贤妃妹妹要过什么后宫的情报吧,毕竟,建安郡主这么久都和贤妃妹妹住在一起的呀。”
冯德妃施施然说道。果然如此,德妃这个老女人,开始趁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然后靠近连似月的阵营了!连似月嘴角噙着急不可查的笑意——果然,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回想前一世,她与德妃几乎没有什么接触。因为她没有儿子,所以当年凤千越登上皇位后,对各宫的娘娘和皇子大肆打压,这冯德妃倒没有受到什么牵连。现在想来,她之所以能够独善其身,与她的谋略是分不开的。这个帮手,妙哉。徐贤妃猛地看向冯德妃,道,“德妃姐姐,天地良心,虽然建安住在冬熙宫,但是,本宫与她之间只是聊一些日常,从不涉及其他方面。”
“德妃娘娘,母妃乃是父皇的妃子,无论如何,是站在父皇这一边的,怎么会帮外人说这些不该说的。”
凤烨淡淡地看了冯德妃一言,说道。“如果没有,便是最好了,贤妃妹妹和八殿下不用着急,太后娘娘会明察秋毫的。”
冯德妃微微点了点头,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显得很安静。而太后握着椅背的手颤抖着,“魏国公啊魏国公,哀家万万没有想到,你竟如此居心叵测,你……你对得起你父亲,你叔父吗?你们魏家三代忠良,名声显赫,你竟然……你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的事情来,你……”太后对魏家是有感情的,所以此时此刻,她除了愤怒,还有心痛!魏国公知道,是已至此,没了回旋的余地,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着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微臣对皇上对您忠心耿耿,冤枉,冤枉啊。”
哼——其实,连似月明白,魏国公在这个时候,愿意陪着徐贤妃和魏汝好玩些后宫的下作把戏,并不是想单单针对她一个女子。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将魏汝好嫁给现在势头最劲的八殿下,帮着八殿下,利用她来打压恒亲王妃,进而动摇九殿下的根本!这其中,到底八殿下有没有参与,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不管是谁,想要伤害她的云峥,想要伤害她孩儿的父亲,那绝对不行!她定会浴血奋战,竭力反击,不给敌人任何机会!凤烨看到连似月看了他一眼,他心头一动,但是在领会到这一眼所传达出来的意味时——他的心,沉了沉。她这是笃定了他和魏国公是一伙的了。“太后娘娘明鉴,太后娘娘……”纵使证据确凿,可是魏国公和魏汝好,仍旧百般抵赖,不肯承认。太后紧紧捏着帕子,看到魏国公一个铮铮男儿,哭的这样凄惨,她有些矛盾和犹豫地看了看连似月——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王妃,一个刚刚看起来因为动了胎气而虚弱无比的女子,怎么会有此魄力,撼动了魏家的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你……”“朕来明鉴,如何?”
太后正要说话,在这时候却突然传来周成帝的声音。只见,周成帝一身明黄色龙袍,走了过来,脸色铁青,没有任何一丝表情。病了数日,他精气神已经太不如前,但气色看着比先前要好一些了,身为帝王的威严,仍旧在的。。“皇,皇上。”
魏国公心头一跳,停止了嚎哭。“皇上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齐跪下,高呼道。“皇帝,你怎么来了?”
太后关切得询问道。周成帝没有说话,他走到椅子上坐下,冷眼看着座下的魏国公。“啪!”
他突然拿起一旁的杯子,狠狠得朝魏国公的头上砸去!众人吓了一大跳,连忙匍匐在地上。只听到一声响,那碗碎了,顿时,鲜血从他的头上流了下来,但是,他一动也不动,一声也不敢喊,被砸歪了身体,也立即又跪直了,浑身瑟瑟发抖着。魏汝好见到这种场景,顿时,三魂七魄都丢了,吓得直哭,但是一个字都不敢说。此时此刻的皇帝,满腔的怒意在心中,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饶是太后,也被吓到了。“姜克己,立刻摘去魏国公顶戴花翎,关入地牢,明日问斩,一除去魏家所有人的所有爵位,全部人等充军塞外,世代为奴,永世不得翻身!”
皇帝下令道。什么?魏国公猛地抬头——“皇,皇上,魏家三代忠良,皇上恕罪,皇上饶命!”
魏国公再也不敢狡辩自己的罪过,再也不敢否认自己犯下的罪行了。而魏汝好听到皇帝的这一番话,整个人已经呆掉了,久久得回不过神来——除去所有爵位,充军塞外,世代为奴!那她,那她再也不是郡主了吗?再也不能回盛都了吗?她突然放声痛哭,连连磕头,“皇上饶命,建安知道错了,建安再也不敢了,请皇上不要夺去我的位置,我不要做奴婢,我不要做奴婢。求皇上看在魏家三代忠良,救过先帝爷爷的份上,饶了魏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