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时候,还送了那女子一个金项圈挂在脖子上.只见,春七娘慢慢地解开衣襟,将一个金项圈拿了出来,说道,“老爷可还记得这信物,这是老爷当初离开扬州时相赠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戴在身上。十五年前,我来找过老爷一次,只可惜……”春七娘说着,抬眼看了看威严的连母,继续说道,“只可惜,被人看不起,始终未曾见到。老爷也不知道,我为你生了一个女儿吧,这女儿就是小雨啊!”
连延庆心里受到了极大震撼,他竟突然冒出一个女儿来,而这个女儿是一个妓女为她生的!不,不行!她如今贵为丞相,若此时传了出去,说他曾经在奉皇命办事的时候,留恋烟花之地,更与烟花女子生下骨肉!这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必有重罚,恐怕连丞相的乌纱帽也不保了!他的拳头紧紧握起,眼睛微微眯起,看向春七娘的眼神,突然间充满了厌恶和愤怒!春七娘顿时一愣连似月发觉连思雨那浑浊的眼睛里隐隐流露出期待,期待连延庆会认她!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十几年前的连延庆,还不是丞相,骨子里尚且有一丝人情味,因为此,才会和一个烟花女子纠缠。而如今的他,已经贵为丞相!就连她这个嫡女,他曾经都不放在眼里,更是想着如何利用。还有那极度宠爱过的连诗雅也是一样,只能当他这个丞相锦上添花的道具,绝对不能扯他的后腿,一旦谁做出对他不利的事,他根本六亲不认!这连思雨,一个青楼女子生的,就更不值钱了!果然,只见连延庆脸色一冷,厉声斥责道,“胡说八道!本相今生从未去过扬州,更没见过你这种人,更何来的女儿?你们想荣华富贵,竟然骗到相府的头上来,本相绝对饶不了你们!来人,把这对骗子立刻压到大牢!”
春七娘一听,心都碎了,她没想到,他竟绝情到了这种地步。她苦苦地抓着连延庆的腿,哀求着,“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把她养大,从来没想过要再与你相认!从来都没想过啊!是,是容老夫人的主意,是她找到小雨,把她小雨带走的,说是有办法让她回连家认祖归宗,我不知道她还有别的想法,如果我知道,她要利用小雨,我是不会答应的!老爷,老夫人,求求你们了,千错万错,小雨始终是连家的骨肉啊!放她一条生路吧!”
“什么?你,你说什么?我母亲?”
大夫人听到春七娘的话,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瞪大了眼睛,“你胡说!那是我的母亲,怎么会找个野种来冒充我的女儿!我绝不相信!”
说不相信,但是大夫人眼神惊慌,满头大汗。“母亲,祖母就在外面,不妨亲口问问她吧。”
连似月摇了摇头,说道。话音刚落,便见那容老夫人低着头,慢慢地走了进来,暗卫夜风跟在身后,一脸冰冷——这容老夫人的身上还背着包袱。而接着一起走进来的人,还有花家嫂子和花家兄弟——“母亲……”大夫人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容老夫人抬起头来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去。连母看着容老夫人这模样,问道,“怎么,亲家母,连家留不下你这尊佛,要趁着我们都不在的时候跑掉吗?”
“我……”容老夫人面色苍白,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当她推开花家大门,一眼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夜风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一切——她已经无路可逃了。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连思雨看到该来的人都来了的时候,彻底的心如死灰了——终究,她还是没有做凤凰的命吗?终究,她还是一直鸡吗?连似月看了看,说道:“既然都来了,那就把事情好好地捋一捋,说一说吧,这位春七娘的女儿怎么成了我的妹妹,焱儿到底是怎么中毒的,都说一说吧。”
容老夫人脚底一软,倒在地上,喃喃地道,“都是连思雨这个心思歹毒的!她居然,居然对焱儿下了手,我万万没想到,她真有杀了焱儿的心呐!”
她说着,竟放声痛哭起来!“害焱儿的不是那丫鬟,也不是我的主意,是连思雨啊!”
“什么……”大夫人只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世界摇摇欲坠,“母亲,你,你说什么,焱儿她是,她是这个贱人害的?”
容老夫人捶胸顿足,向大夫人忏悔,“雪儿啊,我没有想到啊,她会这么狠毒,她小小年纪,居然下的了这样的毒手啊!这苦杏仁粉,是她放的!”
大夫人面色苍白,眼前一片发黑!“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这花家大嫂,花家兄弟,连思雨,全部都是我安排的,”于是容老夫人一五一十地将如何利用连思雨进入相府,成为嫡次女的事通通地说清楚了!听完,连母几乎要昏厥过去。而大夫人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信任的亲娘,她信任的“女儿”全都骗了她!把她骗的团团转!容老夫人说完,再眼看着自己的亲外孙女连似月,突然眼底喷出熊熊地怒火,她几步上千,指着连似月,道:“你,连似月,你有什么资格颐指气使!这世间,最该天打五雷轰的人就是你!你不配为人!”
凤云峥一听这话,顿时眼底立即积聚起一团杀气!但连似月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面对自己外祖母的怒气和恨意,她却显得十分淡然,用清雅的声音说道:“外祖母,请说。”
“哼!”
容老夫人冷眼看着她,“你身为你母亲唯一的女儿,又是相府的嫡女,你不为你的母亲谋取后宅的地位,你还逼她交出后宅的权利,给那没有用的三房刘氏!你眼底,还有你自己的亲娘,有你自己的弟弟吗?你如此不孝!老天爷也看不过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