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连似月好好地睡上一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她站在窗前,连诀送她的那一盆海棠花又开了,开的很是娇艳。她不禁开口吟诵道,“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大小姐,奴婢给您梳头。”
降香走了过来,恭敬地道。“大小姐,奴婢听说,昨儿夜里,三小姐哭了一个晚上,喊着脚疼,那陆大夫今天一早就又被叫了来,又请了京城的名医来。”
青黛拿帕子替连似月擦着手,道。“名医怎么说?”
连似月抬起手,将头上的玉蝴蝶簪子拨弄了一下,问道。“和陆大夫说法大致相同,三小姐以后恐怕真要成个跛的了,也不能跳舞了,三小姐一直以自己的舞姿为傲呢。”
“那有什么关系,她不是还会医术吗?”
连似月淡淡地道。“说起来,三小姐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给人看诊了。”
青黛回忆着说道。“走吧,该去祖母那请安了。”
连似月轻轻一笑,道。连母坐在酸梨木贵妃椅上,连似月恭敬地站在一旁,耐心地给祖母泡上一杯香片茶,再放入两片生姜。连母想起那亻崔情药的事,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发生这种丢人的事,真是家门不幸,当初就不该让萧家的人进门。”
“祖母,您喝茶。”
连似月双手端着茶杯,递到连母的面前,道。“萧氏真是胆大包天,为了一己之私,居然不顾你父亲的身体,做这种害人的事……”连母说着,似乎意识到面前的孙女还未成年,便不好再说下去了。“祖母,如今父亲既已经知道真相,自然会做出处置,祖母不用太操心了,您保证身子才是最紧要的。”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我这头啊,动不动地就疼。”
连母皱着眉头,扶了扶头上的抹额。连似月默默观察着连母的脸色,连母最近确实总是感到疲劳,她都好几次听到她说头疼了。“母亲,月儿说得对,您好生歇着,其他的事,大哥知道怎么做,您就不要太操心了,好好顾着身子才是。”
连曦也在一旁劝慰道。丫鬟们依次走了进来,开始给连母捶腿,点香,连母觉得舒服了点,便闭上眼睛假寐。连曦命众人将院内的花盆都搬到院子外面去,连似月跟在后面走上前去,唤道:“曦姑姑,请留步。”
“月儿,怎么了?”
连曦停下了脚步。“祖母体虚头疼的毛病有多久了?”
连似月问道。连曦回想了下,道,“快大半个月了,期间还请陆大夫看了,看不出什么毛病来。陆大夫私下与我说,老夫人年事渐高,身子开始虚弱,要少些操心才好。月儿,怎么了吗?”
连似月摇头,道,“不,没什么,大约是我多想了,祖母年纪大了,开始出现一些老状是正常的。”
连曦继续指挥众人般花盆,连似月站在原处,脸上一抹沉思,目光徐徐地拂过倾安院的每一处——祖母如此,真是因为年老吗?“月儿,原来你在这,为父正要找你。”
这个当口,连延庆恰好走了过来。“不知父亲找女儿所为何事?”
连似月微微失礼,问道。“贵妃娘娘派了荣太医来为你母亲保胎,这是对连家天大的恩惠。我想,你和连诀两人应该入宫一趟,亲自到贵妃娘娘面前去谢个恩才是。对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连似月,道,“进宫前先去换身鲜艳些的衣裳,总是这样素,让人觉得你性子太冷,不好接近。”
连似月看到这个父亲那眼神中掩藏不住的蠢蠢欲动,就知道他心里所打的如意算盘,如今连诗雅是彻底指望不上了,他就开始指望她去攀龙附凤了。恒亲王府。九殿下凤云峥正在书房看一份公务,看了一会,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突然一笑,笑出了声,他抬起头,目光停留在面前的画卷上,心里感到一阵暖融融的。这时候,夜风像是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靠在门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殿下,好消息,今儿大小姐进宫向贵妃娘娘谢恩去了。”
凤云峥一听,猛地站了起来,丢下纸笔,飞一般跑出了书房。但是,才跑到那门边,又走了回来,站在门边,一只手放在腰后,一只手放在腹前,挺直了身躯,问道,“本王这身装扮如何?有没有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这个嘛……”夜风嘴唇咬着食指,故作思考,上下打量着。“怎样?”
凤云峥问道。“好像……少了点什么。”
夜风皱着眉头,说道。“少了什么?”
凤云峥有些紧张地问道。“殿下偏好白色,银色,月色,便常以白袍,银袍示人,当然咯,凭殿下的风姿,那是绝对担得起风华绝代,天下无双这八个字的,只不过……”“只不过什么?”
“这白色,银色总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说不定,会让大小姐误会殿下是一个太过冷漠的人,而不敢多余殿下交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