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连诀的挑衅,萧河微微眯起眼睛,眸中散发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他手中握着的长枪缓缓地转动着,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空气紧张的似乎凝固了,连诀感受到萧河体内的肃杀之气,他身子微移,将姐姐完全挡在身后,手暗暗地握紧了藏于袖中的短剑,目光充满了警惕,只要萧河出手,他会为了姐姐拼命!“小侯爷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连似月淡定地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吃完后,手轻轻将连诀拉开一些,将自己暴露在萧河的视线当中。“唰”的一声响,萧河手中的长枪越过连诀的头顶,直直朝连似月刺了过来,然而连似月却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镇定地看着离自己的脸不过咫尺距离的尖利锋刃。“连似月,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我大哥回来说与你在玉离阁门口发生过口角,才没过几天,就发生了今天的事,这是你在从中作梗,故意陷害我大哥,是不是?”
萧河凌厉的目光紧锁着连似月,问道。连似月轻轻哼笑,道,“没想到天宝大将军不但打战的本事了得,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是如此了不起,这些话刚才在皇上面前怎么不说呢?”
“伶牙俐齿,拐弯抹角,心机深重,连似月,你不要太得意了,我承认你很会算计,但是,你的运气不会每次都这么好。”
萧河冷笑。其实,几次交手,他已经看出连似月绝非等闲之辈,这世上,没有几个人在面对他的武器时能如此淡定,但连似月能——萧河从心底佩服这个少女的勇气,但是可惜,她姓连,他姓萧,她是连似月,他是萧河,他与她注定了不可能成为朋友,注定了要当一辈子的敌人。“小侯爷错了,我连似月活着,从来不靠运气,我靠的是这个。”
连似月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气质清冽,骨子里有种不屈不挠。“是嘛,我靠的,是这个!”
萧河眼睛一凛,手中长枪迅速往前——“噹!”
一声响,突然,他觉得手背一阵剧痛,手指紧跟着微曲,手中长枪往下一掉,他猛地用力握紧了,再猛地回头——只见,九王爷凤云峥正站在他的身后,他那颀长的身影沐浴在薄暮之中,一袭银袍,偶尔清风拂过,那袍子随同墨发飘起,飘然若仙,不染尘俗。他的身后,则是刚刚用暗器打了他手背的侍卫夜风,夜风心中不禁暗暗惊讶,这天宝大将军萧河果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他使用的暗器已经用到了八成的功力,普通人手骨都要断了,但这萧河也只是手抖,而且手中长枪居然没有掉下来。可惜了,如此人才,要是能为九殿下所用该有多好。萧河见到九殿下,心头微怔后,从骏马上一跃而下,长枪插地,单膝跪下,道,“萧河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凤云峥脸上一抹隐隐的笑意,问道,“回萧国府的路,是这条吗?本王记得好像不是吧。”
他声音清朗,如沐春风,却带着一丝迫人的气势,令人隐隐感到一种压力。萧河握着长枪的手慢慢握紧了,眼睛微眯,道,“殿下没记错,确实不是这条路,末将告退。”
“好走了,天宝大将军。”
凤云峥道。“谢殿下。”
萧河起身,颔首告退,在经过凤云峥身边时,他回头看了夜风一眼——刚才,是这个人打中了他的手背。哼,他回头,唇角微瞥,溢出一丝冷意,是个好手!眼见萧河走了,连诀看了看连似月,又看了看凤云峥,道,“姐姐,我先去追祖母的马车,和她说一声,不然我回去晚了,她要担心的,”说完,变朝凤云峥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跃上一旁的白马,策马而去,无人看得到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夜风也非常尽责地遁了。现在就剩下这两人了,一个坐在马车上,头微微倚靠着栏杆,袅娜少女秀,岁月无忧愁;另一个站在马车下,风华绝代,举世无双,腰间那玉佩在微微的天色中散发着隐隐的光泽。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的雾气有一丝甜意。“你见到我,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了?”
良久,凤云峥微微嘟了下嘴,道。“习惯了。”
连似月耸了耸肩,道。是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每有情况,他都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出现。“呵呵……”凤云峥笑了,月儿这句话,让他心情大好。他凝视着她,然后突然皱了皱眉,歪了歪脖子,道,“我累了,能不能借个地方给我坐坐。”
连似月抬头看了看道,月亮已落,她道,“天都快亮了,殿下不用回王府吗?”
凤云峥灿然一笑,然后两步上了马车,坐在了她的对面,原本空阔的马车,好像一下子显得狭窄起来,连似月感到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灼热起来。凤云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动作中包含着无限的宠溺和疼爱,轻声道,“真是个小傻瓜啊,我想和你多说会话,所以不舍得回府啊,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的马车经过,站了好久,脚都酸了,你看。”
他抬起自己的脚,扭动了一下,像个孩子那样,说道。连似月的脸一红,道,“明天见也是一样的。”
“不行,现在就要见。”
凤云峥突然靠近,脸几乎贴着她的,那温热的气息轻拂在连似月的脸上,她的脸更加红了,心脏不知不觉砰砰砰地跳起来,手不由地握紧了身旁的垫子。凤云峥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她肤光胜雪,眉目如画,脸庞细致清丽,双眸闪烁如星,在朦胧晨光的映衬下,此时此刻,她浑身散发着一种静谧的美好。他的视线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她的唇像两片柳叶般微微颤动着,又似饱满的樱桃,等待着主人才采撷——他心中一动,一股热潮从脚底升腾而起,他闭上了眼睛,慢慢,慢慢地向她的唇靠近——从前世到今生,这是足足等待了一世的期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