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要饭花子仰着头望着赵长林手里食物，咽咽口水。
赵长林看看，把他扶了起来，一袋牛蛇果递到了他面前。
小要饭花子可能真的饿坏了，打开包装一口接着一口吃。
牛蛇果干，被噎的直伸脖，赵长林瞧着他模样，把他领回了家。
这么冷的天，居然穿一双露脚趾的鞋，还有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小脸脏兮兮的，都看不出他本来模样。
咕咚咕咚喝了一大茶缸的水，小要饭花子打个饱嗝，怯生生望着赵长林。
让他洗洗脸，露出了真容，小小年纪一脸正义之气。
“多大了？”
“十岁。”
“家是哪里的？”
“本县的。”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看看赵长林：“我叫朱家旺。”
“你家还有什么人了？”
朱家旺摇摇头，眼眶红红……
身世蛮可怜的，朱家旺原本跟年迈奶奶在一起生活，去年秋天他奶奶病故了。
有个姑姑，由于家里条件有限，姑父不让收养他。
之后朱家旺靠乞讨为生，饥一顿饱一顿挨到现在。
赵长林拧着眉头，朱家旺带路，去了朱家。
朱家住在城边，矮趴趴拉合辩房屋，瞧着摇摇欲坠，房身已开裂。
院里显得很荒凉，屋里情况跟赵长林现在家里极为相似。
炕上一个铺盖卷，一旁有几件打了铁的衣服。
赵长林心中叹口气，朱家旺望着他。
一大一小对望数秒，在这一刻赵长林想了很多。
是缘分吗？
若不是缘分，怎么让自己遇到了他？
赵长林露出了苦笑，心中两难。
为何？
现在自己都顾不过来自己，收养他怎么办？
送回去不是给家人添麻烦吗？
赵长林犹豫不定，最后放弃了收养朱家旺这个想法。
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抱歉，抬脚往出走，朱家旺跟了上去。
“大哥，谢谢你送我回来。”
赵长林身体僵硬片刻，停下脚步扭过身看着他。
想想把手伸进裤兜，掏出钱，数了二十块钱递给了他。
朱家旺目光露在钱上，没有伸手去拿。
“拿着吧，这是我能帮你的。”
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求个无愧于心。
朱家旺摇摇头：“这钱我不能要。”
赵长林笑了：“为何？”
朱家旺抿抿嘴：“我知道你日子也不好过。”
赵长林被逗笑了，把钱塞到他手里：“我日子的确不好过，但跟你比起来，我还能维持生活……”
朱家旺看着他，紧了紧手中钱。
“不用送，我走了。”
朱家旺跟了出去，站在大门前目送赵长林远去。
直到看不见他身影，依旧站在那里。
赵长林没有回头，怕自己心软。
一段小插曲赵长林没太放在心上。
不知不觉来到了正月初六，上班第一天，赵长林得了十块钱红包。
这个红包不是每个人都有，只是小头目这类人才能拿到。
级别越高，红包越大，寓意开门红，希望今年大吉大利。
“谢谢八哥。”
老八笑了笑，叼着烟拍拍赵长林肩膀：“晚上跟我走，什么都不要问，到时候机灵点。”
赵长林应下，晚上七点多钟跟着老八上了一辆面包车。
老三在车上，除此之外，还有三个陌生人。
“你怎么把他带出来了？”
老八笑了笑：“三哥，现在大林子是我副手。”
老三瞧了一眼赵长林没再说什么，把脸扭向一旁。
车子离开了白杨县，一路朝东而去。
路况坑坑洼洼，颠的赵长林这个难受，想眯楞一觉都不行。
车子开出去三个多小时，半路加了一次油，随后继续前行。
四周漆黑，赵长林也分不清自己在哪里。
骨头都快颠散架了，还没有到地方，赵长林粗略算了算，他们离开白杨县最少有五百公里地开外。
凌晨两点抵达了目的地，下了车，赵长林留着四周。
没有标志性建筑物，入眼是一片树木。
这是哪里？
“跟上。”
赵长林跟上了去，老三带路，穿过一片树林，又走了五分钟，来到一户农家院大门前。
土坯院墙，垒的很高，赵长林这个头，踮脚都看不见院里情况，少说两米二三的高度。
正常人家不会垒这么高的院墙，两米那不是了。
老三敲了三下大门，停下又敲了三下，随后停下又敲了三下。
吱嘎一声，大门从里面打开了，出来个人，探头探脑看看，赵长林一行人走了进去。
院里就普通不能再普通农家院，进了屋，赵长林看见几个男人。
三更半夜穿戴整齐，一个个瞧着都不好惹的主。
有人带老三去了里屋，赵长林跟老八留在外面。
很快老三出来了，那几个人从屋里搬出来一箱箱货。
纸壳箱包装，上面什么都没写，赵长林瞧了一眼明白了，这是订做的纸箱子。
赵长林抱起一箱货往外走，出来掂了掂重量，估摸有三十斤左右。
他们只开过来一辆面包车，搬货回去时，车子一旁又多了一辆面包车。
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货装完，三人一台车，往白杨县去。
老八上车没一会歪着头睡着了，赵长林扭身看看车里的货，漫不经心收回目光。
一路除了加油跟上厕所，其他时间都在路上。
饿了就吃点准备好的干粮垫垫肚子，渴了车里有水，总之货没到地方之前，谁都不能离开彼此视线。
四点多钟出发，下午一点多才到白杨县。
车子开进废弃油厂，随后老八带着赵长林离开，老三跟他的人留下。
他们往出走，崔家哥俩开车往里进。
出了油厂大门，老八伸个懒腰：“走，哥哥请你吃顿好的去……”
俩人去吃的火锅，羊肉就吃了十盘，其他的还不算。
赵长林喝了两瓶啤酒，想从老八嘴里套话，可惜什么都没套出来。
吃过饭他们就分开了，老八让赵长林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下午去公司。
赵长林低着头沿着马路边朝家走，好一会才到家。
“你怎么在这儿？”
朱家旺蜷缩在赵长林家大门口旁，见他回来了，缓慢站了起来。
不知维持多久蜷缩姿势，站起来时，没站稳，赵长林扶了他一把。
“我没地方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