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又不去,怎么还自己出银子给她们摆席玩乐?”雪松撅着嘴,有些忿忿地说道。
“怎么还心疼上那点银子了?”宋钰瑶搭着雪松的手走进暖阁里打趣问道。
“这倒不是,就是有些不乐意。”雪松把宋钰瑶搀扶到紫檀木嵌浮雕象牙软塌边坐了下来,说道:“这银子虽是俗物,但也不该白白花在她们身上才是。”
宋钰瑶扶着肚子,坐到塌上笑道:“你懂什么!本宫这银子可不会白花了。”一边说着一边踢掉脚上的鹿皮短靴,蹙着眉头道:“把罗袜给我脱了!”
雪松依言半蹲到榻前,捧着宋钰瑶的两个玉足脱下了罗袜,圆脸上满是好奇:“殿下可给咱们说说怎么不是白花?”
佩儿也捧着宋钰瑶的紫藤木编绣筐到了榻前,附和道:“殿下说说,奴婢也想听听。”
雪枝给宋钰瑶倒了杯甜甜的蜜枣茶,笑着说道:“看你们两个,让殿下清净一下也不行。”
宋钰瑶倒是心情不错地摆了摆手,接过雪枝手里的蜜枣茶,轻轻呷了一口,小脸上满是舒服的神色,说道:“若是不给她们一起玩玩,她们怎么聚到一起,人多了就会有戏看,对本宫来说,有戏看,这银钱就不白花。”
雪松知道宋钰瑶嘴里的她们是谁,不免一笑,说道:“沈妃那性子,殿下肯定能如愿看戏,这笔买卖着实不亏!”
宋钰瑶把身子侧向她们,轻哼一声:“沈妃倒是没什么,其他的人倒是需要敲打敲打了。”顾嫔和嫣美人最近的圣宠可不少,一个不到一年就能平安无事地爬上嫔位,没有齐赋的喜欢哪能这么容易,另一个能搬进锦华宫侧殿,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搬进正殿,这两个才是她需要警惕的。
想到这里,宋钰瑶眸光就落到了雪松身上,素手轻抬,对她招了招手,雪松很是乖觉地附耳上去,宋钰瑶笑吟吟地轻声说了几句话后,雪松就眉开眼笑的走了出去。
宋钰瑶也没做什么,只是让雪松给她们都送了些首饰,但顾嫔和沈妃的首饰样式是一样的都是七卷祥云粉色梅花金钗。
何淑妃没有去赏梅,而是带着刘才人回了和安宫,何淑妃倚在软榻上,而刘才人则和往常一样坐在软榻下边的绣墩上,拿着美人拳给何淑妃松腿。
“这个月你侍寝了几次?”何淑妃纤纤玉手执着茶盏,看着里头的红枣,淡淡问道。
刘才人抿了抿嘴,抬眼看了一下何淑妃,喏喏说道:“一次。”
何淑妃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她轻哼道:“同是才人,人家公孙才人都比你强,一月能有两日,以往你在府里都是掐尖的,怎么到了这宫里,连个公孙才人都比不上,更别提嫣美人、顾嫔了,你且给我上点心吧!”
刘才人双唇嚅嚅而动,好半晌才开口说道:“妾也没办法,她们长相都是百里挑一的,圣上眼睛里都看不到妾。”
“蠢货!”何淑妃皱起了眉头,冷笑一声,将茶盏冷冷地撂到桌案上说道:“容貌就那么重要?你看看皇后都三十了,怀着身子还能勾得圣上一月在她那里歇上五六日。你不自己挣点气,本宫要你进来有什么用!还不如待在府里随便嫁个庶子活着做个填房算了。”
茶盏和桌案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吓得刘才人立马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不敢说话。这大半年来的相处,她知道只有自己跪的越卑微,表姐才不会更加生气。
何淑妃看着匍匐跪地的刘才人,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与嫌弃的神色,刚想再说什么,门外就传来了齐铭的声音。
“行了,你回去歇着吧,自己想想日后该怎么办。”何淑妃轻叹一声,淡淡说道。
刘才人低眉顺眼地站了起来对何淑妃恭敬地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刘才人安!”见到和阿娘一样温柔的小娘,齐铭笑得斯文地对刘才人拱了拱手。
刘才人对他福了福身子还礼,笑得温柔地说道:“二大王来了呀,快进去吧,你阿娘在里头等着你呢!”
齐铭有礼貌地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后,刘才人才面色如常地带着侍女缓缓离开。
果然不出宋钰瑶的所料,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好戏看。
在梅林赏梅花的众人都收到了宋钰瑶的赏赐,都是梅花金钗,只不过材质颜色规格不同,个个不管揣着什么心思,但俱都应景地戴上了那金钗。
那粉色的梅花金钗,衬得顾嫔那本就出众的芙蓉面更加娇艳,和她交好的姚婕妤赞道:“顾妹妹真好看,怪不得皇后殿下会把这枝粉色梅花钗给你呢,原是与你更配些。”
站在红梅边的顾嫔粉面一红,亲呢地上前挽着姚婕妤的手说道:“姚姐姐惯会取笑我,你戴的绿梅金钗也很是好看,高洁出众,很是符合姐姐的气质。”
两人正有说有笑时,不远处的沈妃眼睛十分的尖利,一眼就看到了顾嫔头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粉色梅花金钗,她一把将头上的梅花钗拿了下来,把径直向她们走了过去。
顾嫔和姚婕妤见到她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就退到路边,恭敬地福了福身:“请沈妃安!”
沈妃淡淡嗯了一声,在她们起身时,故意撞了一下离她最近的姚婕妤,手里的粉色梅花金钗顺势落了下来,摔到了地上,上面嵌着的粉色碧玺脱了出来。
“妾不是故意的。”姚婕妤看到地上碧玺脱落的金钗立马吓慌了,跪了下来,想把那金钗拿起来,还给沈妃。
沈妃嫌弃地看着碧玺脱落了的金钗说道:“难不成是本宫故意摔的?”
姚婕妤的侍女秋儿在一旁明明就看到是沈妃故意撞过来的,忿忿地刚想开口说话:“不是的,是……”就被姚婕妤拦住了。
姚婕妤咬了咬嘴唇,面色苍白地说道:“不是,是妾不小心的。”
“那姚婕妤你说该怎么办?这金钗还是皇后殿下刚赏给本宫的。”沈妃笑意盈盈的说道,笑容里却一点温度也没有。
姚婕妤一时没了对策,看着手里的金钗说道:“妾,妾让人再打一支还给您如何?”
“再打一支?这可是皇后殿下赏的。”沈妃嗤笑一声说道,眼睛扫了一旁站着的顾嫔。
顾嫔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取下头上的金钗,双手呈给她,说道:“这支也是皇后殿下赏的,一模一样,妾替姚婕妤还给您,您看可以嘛?”
姚婕妤闻言,抬头感激地对顾嫔笑了一下。
“你们倒是姐妹情深,罢了,本宫也不是那小气的。”沈妃说着就走到了沈嫔跟前,让侍女接过了那金钗,似笑非笑地对沈嫔低声说道:“这粉色梅花金钗也不是随便个人都能戴的。”说完也不看顾嫔脸色如何,就带着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