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瑶刚借口要梳妆打扮,把原主太师府的一大家子亲戚打发去了金銮殿,刚回到暖阁里就听到了庄氏和安阳到了的消息,立马喜笑颜开地说道:“快把人请进来!”
下头的人见宋钰瑶高兴的样子也知道她更看重外家的人,对常山侯一家的态度越发恭敬了许多,怪不得刚才殿下会在前殿拉长了脸疏离地对宋太师一家,原来是没见到想见的人。别的不看就光看这接见的地方,就知道亲疏之处了。
安阳县主被宫人们恭恭敬敬地引进了暖阁,感觉这恭敬中还带着几分讨好,便对没有梳妆打扮,头发只随意挽了个发髻就姿态慵懒地倚在软榻上的宋钰瑶笑道:“是不是过年了的缘故?瑶娘你这儿的人看着都比以往喜气可人了不少,这小太监的嘴都甜得像抹了蜜一样!”
那引路的小太监金桂一直待在外殿跟着管事办差,很少进这暖阁来,闻言有些憨憨地笑了笑,整齐的鬓发,茂密修长的眉,直率可爱中透出勃勃英气,而红润的面色、灵活的眸子看着就像前世的小奶狗。
宋钰瑶看向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安抚地摆了摆手,让他走近了些,上下看了两眼说道:“金桂看着长高了不少!过了年几岁了?”
“回殿下的话,过了年就十五了。”金桂微红着脸说道,声音有些阴柔还带着几分少年的嘶哑声。凤
宋钰瑶闻言笑了起来:“真是年轻!”
接着看向安阳县主凤眼微眯,微抬下巴笑道:“这孩子许是想着要与你们讨个新年的好彩头呢,可别当夸上一句就好了!”
“啧!我还没喝你一口水,就替人跟我要礼了!”安阳县主斜了一眼宋钰瑶,有着说不出的妩媚风情,接着往袖袋里取出一个质地不错赏人用的福玉抛给了金桂笑道:“赏你的!省得你家主子说我吝啬!”
金桂接过福玉眉飞眼笑地又说了几句吉祥话,才喜滋滋地退了出来。
宋钰瑶知道她喜欢喝有些酒味的果子酿,便使人给她上了一盏笑着说道:“快尝尝看,这冬日里喝上一口这个是真暖喉咙。”
安阳县主也烤暖和了手,走到庄氏身边坐了下来,依言抿了一口赞道:“不错!若是再烈些就好了!”
“若是再烈些,雪枝就不给你端上来了,说是怕我嘴馋偷喝了!”宋钰瑶看着一旁的雪枝微微有些埋怨道。
庄氏闻言赞许地看了一眼雪枝点头说道:“雪枝姑娘说的是,你可莫要任性,如今好不容易怀了身子,须要戒口才好,这酒水可不能碰,容易伤身,等生下孩子,你要喝多少我都不说。”
安阳县主也对宋钰瑶眨了眨眼,凑趣说道:“等你生下孩子,我给你寻上几坛好酒送进来,咱们俩一起喝个够!”
宋钰瑶喜笑颜开地应了下来,她也知道轻重,只是想着逗逗她们开心罢了。
三人互相逗笑了几句,安阳县主这才说起了正事:“前两日,骊山的那家别院里请了两个接生嬷嬷还有一个医工进去,看着许是要生了。”
宋钰瑶敛了脸上的笑意,略微算了一下日子,开口问道:“这么快,上次不是说才七个多月大嘛?”
安阳县主点头接着说道:“是七个半月,听那府里伺候那些妇人的丫头说是……可能要用药催产!”
宋钰瑶闻言有些惊讶,轻挑了挑眉,抿嘴说道:“你让人多注意些,借腹生子是不大可能,但我总觉得里头有什么猫腻,不弄清楚我不放心。”
“这还用你嘱咐!”安阳县主嗔道,又说道:“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好好生下肚子里的孩子,这宫里那么多个高位都怀上了身子,外头的人都盯着你们呢,待你们都生下孩子,恐怕这宫里朝堂上斗得越发厉害了,你自己小心些,我们有什么消息,我们会赶紧传进来。”庄氏也跟着点了点头,她不爱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代表她不会帮她办这些事。
宋钰瑶闻言,脸上露出了些亲昵的笑容,真诚地看着她们俩个说道:“我知道的,你们放心。”接着看了一眼外头,低声又说道:“我会给擎儿添个弟弟的,就算是肚子里的是女娃娃,我也会想办法给他添个亲弟弟。”
庄氏和安阳互相对视了一眼,看着宋钰瑶眼里的深意,庄氏开口轻声询问道:“四大王?”
宋钰瑶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管肚子里的是男是女,我都会把四大王记到名下。”
安阳县主皱了一眉头,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会不会不妥……”
宋钰瑶看着她的眼睛,柔声细语地说道:“你放心,这个我和圣上提过的,华儿一直养在我膝下,和亲生的没区别。”
庄氏也不劝,只点头淡淡笑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都支持。”
“谢舅母!”宋钰瑶感激笑道,接着就让人上了些点心热乎的甜羹,在宴席前垫垫肚子,宋钰瑶怀着孩子胃口也大,便跟着用了一些。
“瑶娘,你不知道,刚才进宫的路上我遇到了谁!气人得很,烦死人了!”安阳县主想到刚才路上的事就翻了个白眼,对宋钰瑶抱怨道。
庄氏闻言啐了她一口,轻斥道:“大过年的,怎么能在殿下面前说这种话!晦气不晦气!”
安阳县主撇了撇嘴,端起桌子上色泽光亮剔透的紫金琉璃杯饮了一口她哥哥从波斯人手里淘换来的葡萄酒,看得孕妇宋钰瑶很是羡慕。
宋钰瑶对庄氏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又看向安阳县主,开口笑着问道:“你遇着谁了?能把我们的安阳县主气成这样子,可得说来让我高兴高兴。”
安阳县主对宋钰瑶瞪了一下,又看了眼自家婆婆的脸色,见她没有阻止,才一脸厌恶地说道:“除了那个安乐还能有谁这么恶心人,刚才她把帕子扔到地上,要我去帮她捡,若不是婆婆拦着我定要一巴掌呼上去!她还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她呢,真是可笑!”
安阳县主因为她一家子从齐赋还是亲王时就一直拥护于他,她和齐赋的关系一直不错,在齐赋登基后几乎没有几个公主敢这样子对她说话。
安阳县主觉得这安乐定是如同杨素一般脑子进水了。
宋钰瑶闻言抿嘴一笑,笑眼盈盈地捧起桌案上的温羊乳抿了一口,打趣说道:“幸好舅母拦住了你,要不然有些酸臭的文官就又得再圣上面前参你父亲教女无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