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宋钰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激灵醒了过来,连鞋子都没穿就下了床,小跑着到了外室就看到了齐赋正坐在榻上批阅奏折。
齐赋听到动静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了头就看到了站在珠帘外只穿着一件藕粉色薄薄睡袍的宋钰瑶,光着一双白皙圆润的玉足直直踩在地上,忍不住眉头皱了起来:“怎么鞋子都没穿,快过来坐着,小心着凉。”
宋钰瑶也不在意,笑吟吟地踮起脚尖走了过去,也不上榻就搂着齐赋的脖子说道:“圣上昨夜可是说了要带妾去看外祖母?”
齐赋怕笔墨沾到她身上,索性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宋钰瑶半抱上榻,沉声道:“鞋子都不穿,睡昏了头了你。”
宋钰瑶扁了扁嘴,用软糯的声音执着问道:“是不是嘛?赋郎!”
齐赋爱极了她这含嗔带娇的娇蛮样子,不禁叹了口气,无奈回答道:“是!你这性子也是越发娇蛮了,也不知道好不好。”
宋钰瑶闻言笑眯了眼,眼角微微上扬,轻轻亲了一下他带着些胡渣的下巴,嗔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昨晚您在前头那桌案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去?”
齐赋淡淡笑道:“用过晚膳后再出去。”
宋钰瑶有些失落的说道:“好吧。”其实她主要想出去看看这里普通的人家是什么样子,她来了大半年了都没得去看过。
齐赋瞧见他这不太情愿的模样,不禁失笑摸了摸她的没有没梳上发髻只垂落在后背的三千青丝,说道:“快让人进来帮你梳洗用早膳吧,朕也饿了。”
宋钰瑶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圣上还没用早膳?”
齐赋点点头,下榻抱起了宋钰瑶往床边走去,将她放下后才淡淡说道“还未用。”
宋钰瑶晃了晃小脚丫,笑意盈盈的抬头问道:“可是等妾?”
齐赋黝黑的眼睛直看了两眼宋钰瑶轻轻点了点头,看她笑眯了眼,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觉地勾了起来,转头就向外室走去,边走边把门外早就候着的人叫了进伺候宋钰瑶梳洗。
宋钰瑶笑着看他走了出去,脸上甜甜的笑容仍是没有褪去,只是低下的眼睛里却没了刚才感动的笑意。
傍晚两人用过晚膳,换上了平常富贵人家的衣服,宋钰瑶穿着一件裙摆绣满了精致白色桃花的淡绿色衫裙,一头长发挽成同心髻,只戴了半套白玉翡翠头面的宋钰瑶满眼星星地看着镜子里的齐赋笑道:“人家都常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妾倒是觉得这衣服穿在圣上身上才变得好看了。”
崔胜在一旁也笑着恭维道:“殿下说的是,确实什么衣服穿圣上身上都好看。”
齐赋哈哈一笑揽过一身贵妇人打扮的宋钰瑶,耳鬓厮磨了片刻说道:“瑶娘穿什么都好看。”
宋钰瑶撅起了嘴,绞着手指嗔道:“那小姑娘鲜嫩的衣服,妾可穿不了了。”
齐赋挑了挑眉,笑道:“朕看着你倒是和小姑娘一样,孩子都十岁了,还这般小孩子气。”
宋钰瑶噎了一下,抓着他的衣襟,眼角轻轻挑起,带着一股魅惑风情,柔声说道:“那妾这小孩子脾气,圣上是宠还是不宠,嗯?”
齐赋看她这般媚眼如丝的样子忍不住刚想说什么话,门边就走进来了一个女官打扮的女子缓缓福了一下身子,动作很是风姿绰约,轻声说道:“给圣上请安。”
齐赋也没转头看她,把宋钰瑶松开理了理衣袖淡淡说道:“有什么事?”
女子柔柔看了一眼齐赋的背影笑道:“顾婕妤想请圣上去芙蓉园赏花。”
齐赋取下腰上不太满意的玉佩丢到了盒里,转头看向她,轻轻啧了一声:“你哪学的规矩?见着皇后也不请安。”
女子温柔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不甘地跪到地上:“给皇后殿下请安。”
齐赋一瞧她这副模样,狭长的双眸轻轻眯了起来,带着几分玩味的笑看向一旁的崔胜:“崔胜,外头的人怎么管的。”
崔胜自从看到这女子走了进来,眉头就一阵突突地跳着。他没想到门外的崔明那么没有眼色会让这女子进来,心里正暗暗骂自家徒弟,就听到了齐赋冷清的声音,腿一软跪到了地上,也不狡辩什么,说道:“是老奴失职了,还请圣上恕罪。”
“崔中官难免有管不到的地方,还请圣上饶了他。”宋钰瑶边从一旁婢女托盘里取出一枚淡雅清新的宝蓝色提花暗纹香囊给齐赋挂上边笑着为崔胜出言说道,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女人。
“既然皇后为你说情,那就罢了,这女子就罚二十板子送回尚宫局去,重新学学规矩。”
崔胜松了口气站了起来,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汗,像看死人一般地冷冷看了一眼跪着的女子。幸好皇后殿下没有觉得是他放的人进来,要不然这老身材不止要挨上一顿板子,还要被皇后殿下记恨着。
那女子以为圣上就算不去顾婕妤那里,只要自己表现得落落大方些也会博得圣上的几分另眼,没想到齐赋不仅说她没规矩还赏了她板子,吓得脸都白了,不慌失措的哭了起来,刚想开口为自己求情,就被崔胜叫人捂住了嘴,拖了出去,挣扎间她的一方绣着绿叶桃花的帕子就落到了地上。
齐赋牵起宋钰瑶就往外走,一脚踩过了那帕子,脸上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怜惜。
宋钰瑶乖巧地跟着齐赋走,嘴上却调侃道:“圣上不去陪顾婕妤赏花?”
齐赋听着她那不阴不阳的酸语,顿住脚步似笑非笑地说道:“皇后想让我去?朕倒是可以现在去。”说着就松开了宋钰瑶的手。
宋钰瑶连忙攥紧了他的手,也不生气,讨好地软声笑道:“那不行,妾不想您去。”
齐赋淡淡看了一眼宋钰瑶,一把甩开她的手向前接着走去。
宋钰瑶愣住了,这斯不会生气了真不去了吧。
齐赋大步走了几步,头也没回地说道:“还不跟上来,不想去了?”
宋钰瑶欣喜得笑眯了眼,提起脚步轻快地追了上去,挽着齐赋的手臂笑得很是讨巧:“赋郎最好了。”
后边的雪松和崔胜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快步跟了上去。
齐赋哼了一声没说什么话,只是黝黑的眼眸里带了几丝温和的笑意,脚步也放缓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