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内则》若富,则具二牲献其贤者於宗子。贤,犹善也。用这个字给他做封号,怕是那贱人自己都觉得可笑吧…”何淑妃冷冷一笑,将喝完的安胎药碗轻轻掷到了案上:“好不容易从贵妃位下去了,又成了贤妃,贤妃!就她也配。”
何淑妃银牙暗咬,恨不得把沈芩月按在脚底踩着,从进了东宫,每次圣上来她院子里,总会三不五时的被沈芩月让人叫走,更别提她进府那天,圣上就没待她房里,让人笑话了许久。若不是圣上顾念她的姑姑,怕是她也如别的人一样,一年到头都见不上几次圣上。圣上是真心悦于那贱人啊!才几天就又成了贤妃,真是可恶!
真不知道跟出去的那群人有什么用,平时邀宠可没见少的,这才几天呀,早知道沈芩月这贱人能这么快又爬上来,当初她就……
“娘娘,身子要紧,您还怀着孩子,可别气着了自己。”锁心上前将蜜饯呈给了何淑妃劝道:“好歹咱们也没出什么力,只是推了一把而已,她到底也不是贵妃了,等她回来还得叫您姐姐,给您行礼请安呢!”
何淑妃闻言一愣,旋即露出一丝笑意,拿起一颗蜜饯放入嘴中,说道:“也是,让人准备一份贺礼送到华清宫去给那贱人,祝她重回妃位。”
锁心闻言低头应下,将蜜饯小心放回案上,退了出去。
何淑妃摸了摸肚子,心情尚不算糟地含着嘴里酸酸甜甜的蜜饯,我有铭儿,还怀上了这个,怕什么,那贱人可就一个女儿,没有皇子也就是个纸老虎罢了。
宋钰瑶昨日起的早又爬了不少山路,久不运动的双腿,猛的一下剧烈运动着实受不了,腿酸软的要紧,在院子里躺了两三天才缓了过来。
自从和齐赋齐擎他们用过晚膳后第二天起,连着五日齐赋都歇在了余容苑,然后又去了顾婕妤和嫣才人那里各一两日,沈贤妃可真是隆宠深厚啊!
“来到这华清宫快一月了,媨儿都没见过几次圣上,唉!也不知道她想不想她阿耶。”安修仪看着在不远处和齐华一起玩的三公主感慨道。
宋钰瑶有一答没一答地摇着手中的团扇,轻声笑道:“怕是你好久没见圣上,是你想他了吧。”
安修仪撇了宋钰瑶一眼,嗔道:“说得姐姐你不想见他一样。”
宋钰瑶笑意盈盈的放下团扇,捧起酒盏,抿了一口低声说道:“若你也学得沈贤妃三分的功夫,舍得拿孩子说事,圣上肯定会多去你那里几次。”
安修仪轻啐一口,用手里的团扇轻轻拍了一下宋钰瑶嗔怒道:“我可没那么狠心,拿自己孩子做筏子,我可舍不得。”
宋钰瑶捂嘴笑了起来,轻咳了一声:“所以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安修仪起身走到亭子旁的花丛边,摸了摸玉磬山茶花刚露出来的花苞对宋钰瑶笑道:“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宠都来不及呢!也是算了,争那么多干嘛,养好媨儿就够了我。”一身浅青色宫装的安修仪站在花旁笑得,温柔动人。
宋钰瑶也站了起来,看了两眼在外头和媨儿玩的开心的齐华,走近安修仪说道:“说到孩子,前两日,姐姐我倒是听到了个有趣的事儿,不知道妹妹知不知道。”
安修仪抚摸着花苞的芊芊素手顿了一顿,抬头看向宋钰瑶笑道:“姐姐说来,让妹妹听听,什么事能让姐姐也觉得有趣。”
宋钰瑶低头凑到安修仪耳畔,轻声说道:“有人说沈家大爷在这头的别院里秘密地养了好几个妇人,那几个妇人都怀着差不多月份的身孕。你可听过?”说完就离开了些安修仪,看向她。
“我没听闻过,这可真是件有趣的事。”安修仪眨了眨眼,启唇接着说道:“沈家大爷怎么可能敢养外室呢,那安乐长公主知道了不得撕了他呀!”这安乐长公主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宋钰瑶点点头,勾了勾嘴角,看向零星盛开的几朵山茶花接着说道:“可不是,我觉得那些人倒不一定是外室,个个都怀着差不多月份的孩子,真是匪夷所思。”其实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就算是后宫佳丽众多的齐赋也没那个能力,让那么多女子差不多同时怀上皇嗣啊!
安修仪听着宋钰瑶的话,沉吟片刻,打量了一眼四周,对宋钰瑶低声说道:“这我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倒是宫里的苏婕妤胎象不太稳的样子,两个月前就烧上艾草、喝保胎药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告诉圣上,让他多去看看她,该不会……”安修仪说到这话音一顿,抬起眼皮窥探了一眼宋钰瑶的神色。她不太想掺合龙嗣的事情,所以隔了那么久才告诉宋钰瑶,怕宋钰瑶不喜。
宋钰瑶神色不变,倒是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妩媚,安修仪见此才安下心来,接着说道:“该不会她想瞒着,这些妇人是为她备着得,想要……”
宋钰瑶嗤笑一声,白皙纤细的玉指轻轻一用力就折下了一朵粉嫩的山茶花说道:“这你倒是想多了,她们怕是没那么大的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事。”
闻言安修仪点点头,也是,这种事情想想也就算了,这世间有谁不惜命,更何况她们这样锦衣玉食的人,犯不着这样子弄虚作假。
觉得有些晒的宋钰瑶抬起团扇往头上遮了遮,看向安修仪笑道:“苏婕妤那,你多让人注意着些,若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你就来告知我,外头的沈家我看着。”
安修仪点点头与宋钰瑶对视笑道:“妹妹知道的,姐姐放心。”
两人又低语了两句,宋钰瑶看了看天,觉得也快到午膳时间了,便笑道:“得了,太阳越发晒了,你赶紧带媨儿回去歇着吧,她玩了那么久也累了,前儿下头的人猎得了几只紫貂,我让人做成了两件一大一小的大氅,等会儿让人送过去给你,天越发凉了,媨儿身子弱,辛苦你了。有什么事使了人来我那通个信就行。”
“谢姐姐,有姐姐关心,我和媨儿好着呢。”安修仪也不推辞,感激笑道,虽然紫貂皮不是很昂贵,但她家世不显,光靠月俸是买不起的,若不是有宋钰瑶赏赐,她是不舍得买了皮子给自己也做上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