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哭声那是怎样的撕心裂肺啊!纵使这个朝代民风开放,但被一无根的男子当着众人的面扒下衣服还是十分丢人的。杜美人那带着愤恨怨毒的哭喊声回荡在秋水阁内外,宋钰瑶在外头不远处都能听到杜美人的哭声是多么凄厉。
“大胆!给本宫住手!”宋钰瑶带着二十多个宫女和大力太监以及几个嬷嬷女官走了进来,见到杜美人被按在地上扒衣服忙摆手让他们上前控制场面,眼睛有些晕眩,感到气血都涌上了脑袋,这贵妃吃了什么药,捅那么大的篓子。
随着宋钰瑶而来的宫人得了令纷纷上前控制住了沈贵妃的人,秋霜挣脱了束缚立马爬上前抱住杜美人,为她挡住胸口,边帮她穿好衣服边哭道:“没事了,没事了!小姐别怕!”秋霜是的从小服侍杜美人长大的,忠心耿耿,杜美人去观风楼跳舞她还拦过,但到底杜美人不听。她想着若是自己再坚持一下不让杜美人去,兴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事了,她好后悔好后悔。
杜美人在秋霜的怀里无助的颤抖着,浑身都瘫软着,眼睛紧闭,嘴里仍绝望的哭叫着,发髻早已散落开来,看得宋钰瑶都觉得不忍心。
宋钰瑶连忙让人把杜美人送回房里,接着叫人去传太医,然后才看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再说话的沈贵妃冷冷说道:“去把圣上请来!”
沈贵妃听到这话轻蔑地看了一眼宋钰瑶,然后看向被几个宫女团团围住往暖阁内移去的杜美人刻薄说道:“呵!杜美人,本宫若是你,就一头撞死了现在。”
杜美人闻言哭的越发厉害,直想挣脱众人往门上撞去,雪枝连忙让人用力拉住,最后四个粗壮的宫女才控制住了她,将她抱抬着弄回房里。
听到风声赶来看看情况的顾婕妤姚婕妤等人,看到这混乱的场面唬得直捂着胸口,有些后悔过来,但现在也不好离开,只好站在一旁低垂着头看着。
宋钰瑶听到沈贵妃仍不知悔改的叫嚣声气不打一处,带着几分凌厉的目光直直看向沈贵妃:“放肆!你给本宫住嘴!”
沈贵妃咯咯笑了起来,细长的脖颈高高扬了起来,脸上满是倨傲与不屑:“宋钰瑶!你也配叫本宫住嘴!”
“朕配吗?”齐赋一进门,众人纷纷行礼,宋钰瑶也松了口气向齐赋躬身行礼。
沈贵妃回头看向走进来的齐赋想要迎上前,但看到齐赋阴沉的脸色,又不敢了,收回刚踏出去的脚,身子微微颤抖着,妩媚的杏眼也流下了眼泪。
齐赋走到宋钰瑶面前扶起宋钰瑶,面无表情的看向沈贵妃,只觉得她有些陌生了:“朕原以为你只是娇憨任性,没想到你这般恶毒。”
沈贵妃听到齐赋这样说她,有些接受不了哭着跪到地上连连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她只是害怕他被人抢走,太生气了才会这样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气成这样。
齐赋捏了捏眉心,薄薄的嘴唇微张,看着眼前被他宠坏了的女人冷冷说道:“沈贵妃恃宠骄矜,疏于己任惩罚低位嫔妃,出言冒犯皇后,此乃大不敬之罪,念其伺候朕得力且育有大公主,今由一品贵妃降为二品末等充媛。”
沈贵妃听了这话,便瘫坐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说道:“不!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沈贵妃泣不成声,仪态尽失的爬上前拽住了齐赋的衣摆。
齐赋看她这般也有些不忍心,但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和安抚荣国公等老臣只好接着说道:“杜美人性资敏慧,率礼不越,着即册封为二品充媛。”说完也不理沈贵妃,将衣摆从她手里甩开,拂袖而去,连杜美人也没进去看上一眼。
沈贵妃捂嘴哭着背对着门轻飘飘说道:“妾…谢主隆恩!”
走到门口的齐赋脚步一顿,然后再也不停留大踏步离开。
沈贵妃听到他没有任何怜惜离开的脚步声,脸色苍白再没了刚才的跋扈娇蛮,只剩下了哭得犹如梨花带雨一般的漂亮脸蛋,可惜的是却没了欣赏之人。
沈贵妃抬头看了一眼周围,虽然众人都低眉顺眼的躬着身子,但她仿佛能听得到她们的嘲笑声音,能看到她们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绝对不会认输!她是齐赋最爱的女人,即使是曾经。
沈贵妃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挺直起身子冷冷看了一眼宋钰瑶,继而冷笑着向宋钰瑶微微屈膝,不复刚才失魂落魄的样子行礼道:“妾身告退。”
接着没等宋钰瑶点头就如以往请安一样站了起来,仪态万千地搭着花漾手缓步离开。
宋钰瑶微眯着眼,嘴角轻轻勾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即使从一品贵妃的夫人被降为二品充媛的九嫔末等后,还能这么骄傲从容的离开,十分佩服。
始作俑者都走了,但宋钰瑶不能就这么走,里头还有个杜美人要安抚,清冷的眸子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海康等人,淡声道:“这群刁奴都拖下来杖责五十大板,若能活下来,就送回去给沈贵妃。”
接着宫人们见他们呼喊求饶怕扰到贵人的耳朵,就用随身带着的麻布堵上了他们的嘴然后拖了出去。
宋钰瑶看向角落里低头站着的顾婕妤等人,舒展了眉头,沉吟片刻后说道:“你们也赶紧回去吧,管好自己的嘴,若是本宫听到谁在背后嘴碎,别怪本宫不讲姐妹情谊。”
顾婕妤等人连忙行礼应声退了出去。
宋钰瑶扶着雪枝的手径直走进室内见杜美人,不,应该是杜充媛被人围住半坐在床上,头发散乱披着一动不动,只有紧闭着的眼睛还淌着泪水。
“委屈你了,好好休息,日子还长着,活着才是最好的。”宋钰瑶叹了口气,坐到她旁边拍了拍她放在被子外的手说道。
杜充媛睁开猩红的眼睛点点头看向宋钰瑶想要笑,但却笑不出来:“谢殿下,妾不会再寻死的,殿下放心。”她不能着了沈贵妃的道儿,她若寻死了怎么给自己亲手报仇,她要看着沈贵妃死在她面前!
宋钰瑶点点头,温和笑道:“你知道就好。”接着又细细询问了一下太医,知道杜美人身子无大碍,喝上几副药歇上几天就可以了,宋钰瑶这才放下心来。
直到看到杜充媛喝下药睡下,才嘱咐她的侍女们好好照顾着,有什么事赶紧去叫太医,然后才带着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