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晌午时分,宋钰瑶在宜春苑里宴请几位夫人和小公子,想要再好好看看他们的品行。
宜春苑内亭台楼阁掩映在树荫下,刚冒出新芽儿的垂柳婀娜多姿的与拱桥曲廊、亭台水榭相舞。犹如一幅幅天然水墨画,充满了诗情画意。正午的太阳,略显炎热,但坐在亭内的众人仍觉得十分凉爽惬意,岸上瓜果酒品琳琅满目,众人吃得开心,玩得尽兴。
宴至中途,宋钰瑶以不胜酒力去了亭旁的小楼里更衣。简洁的菱花镜前刚换了一身湖色的对襟直领大袖衫配上浅绿缀锦石榴裙的宋钰瑶将一朵尤带着露水的粉色月季递与雪松给自己戴上。
“娘娘,相爷夫人求见。”这时佩儿走了进来。
对此没有感到一丝意外的宋钰瑶沉声道:“让她进来吧。”
“给皇后殿下请安。”头戴九树花钿的相爷夫人徐氏低垂着头走进来行礼。
“起吧。”宋钰瑶向来对这继母没什么好感,徐氏与她年龄差不了两岁。幸好她已经嫁入皇家,要不然还得叫她声母亲,不得呕死自己。
“谢皇后殿下。”徐氏缓缓起身看向眼前众人围着的宋钰瑶,精致的头饰,简单但华贵裙子都让她心里十分妒忌。若不是她阿翁和阿婆相继归了土,自己也不至于蹉跎至此嫁与大自己近二十岁的宋相爷。
“什么事?”待花插好,宋钰瑶转过身来看向站在身后的徐氏问道。
“族里为着殿下着想,想送堂五叔家的庶孙女烟儿进来辅佐殿下。”说到这,徐氏内心好受不少,任你再怎么尊贵,不也得姐妹同侍一夫,呵!
宋钰瑶将手上把玩着的绢花扔到侍女手中的描红漆盆里冷声道:“知道了,你们送进来便是。”
“是,殿下。希望殿下能照顾些烟儿姑娘,毕竟是本家姐妹不是?”徐氏笑呵呵地看着宋钰瑶的眼睛说。
“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只要她规规矩矩的,本宫就能好好照顾她。”不过是多个分享公共黄瓜的,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那妾身告退。”徐氏笑着低头行礼,她不担心沈烟儿会不会在宫里好过,只是为了堵她宋钰瑶一下罢了。
“下月就是本宫母亲的忌日,祭礼时还望你安排妥当些。”宋钰瑶漫不经心地说。
刚走到门边的徐氏闻言浑身一颤,攥紧衣袖,不情愿地回头应道:“是,殿下。”
待徐氏走后,雪松一脸愤慨:“这样子的事也不和您商量,他们这样上蹿下跳的,分明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宋钰瑶笑着摇头:“没事,随便他们,不过是多养一个人宫里。”
雪松气得不行:“您是皇后,又有太子,何惧他们!”
宋钰瑶摇摇头看向窗外亭台上的歌舞升平,还是天真了些。
一旁的雪枝拉了拉雪松的衣角,低声说:“管好你的嘴!这话是你能说的?”
宋钰瑶回到宴席上时,徐氏已经平静下来和旁边的夫人妃嫔们笑容满面地聊着天。
宋钰瑶让人送上来了些新的果品酒水后,便坐在上首看向一旁的四皇子与小郎君们玩耍,怡然自乐……
夜色微暗带着太阳的余晖,椒房殿内早已烛火通明。宋钰瑶与齐擎、齐华用过晚膳后,在小花园里消食。
走了会儿的宋钰瑶坐在汉白玉长石凳上,对拿着兰草逗狗的齐华问道:“华儿今日玩的如何?”
齐华头也没抬:“挺好的。”
齐擎伸脚踢了踢他:“阿娘问你,比较喜欢哪个小子。”
感到吃痛的齐华忙丢下草,抬起头笑着对宋钰瑶说:“儿觉着季怀和安瑾瑜挺好的。”
想到虎头虎脑的季怀,宋钰瑶就忍不住一笑:“安瑾瑜从文,你和人家玩的来?”
齐华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宋钰瑶,嘿嘿一笑不语。
齐华知道宋钰瑶与安修仪合的来,所以是给他家一个面子罢了。
宋钰瑶摇摇头觉着不妥:“人家安家小郎君可不能跟你这皮猴混一起,免得霍霍人家。”
齐华耸耸肩,凑到宋钰瑶腿边,笑嘻嘻地为她捶腿:“阿娘你决定就好,儿都可以。”
“我与你阿爷商量商量。”宋钰瑶心里有数地摸摸齐华的脑袋道。
第二日给太后请安后,宋钰瑶便让人去宣正殿请明成帝晌午过来用午膳。
宋钰瑶执公筷为齐赋布菜,夹了一箸绣球乾贝放入齐赋面前的碟中,看他夹起吃了,说起正事:“昨日在宜春苑内宴请了名单上齐华伴读的人家,妾与齐华都觉得左仆射之二子季怀不错,就是第二个人选有点不确定。”
齐赋夹了片炒珍珠鸡放入宋钰瑶碗中。宋钰瑶忙谢道:“谢圣上。”
齐赋摆手示意不必多礼,问道:“第二个你们选的是谁?”
“华儿想选的是忠武将军安家三子安瑾瑜,臣妾臣妾看着华儿与骠骑大将军薛家大儿薛洋玩的好些,觉着他不错。”宋钰瑶一口气说完,看向齐赋试探道:“圣上觉得呢?”
齐赋想了想,对之前华儿落水之案草草了事有些愧疚便说道:“就薛家的吧。”
宋钰瑶松了口气,笑着行礼谢恩:“妾代华儿谢圣上。”
齐赋伸手扶起她,英武的脸上露出一片柔情:“有钰瑶你这么为华儿着想,是我的福气。”
宋钰瑶握着他的手顺势起来羞涩一笑:“应该的。”
用过午膳,等宋钰瑶收拾了一下回来,齐赋已坐在榻上用茶,手里拿着一本书。宋钰瑶凑上前,感觉有些眼熟,一仔细看,忍不住面上一热:“妾就是打发打发时间看的,就看了两眼,都怪雪松没收起来……”
“哦?是吗?”明成帝放下手中的书笑道:“没想到皇后也会看这个,这《李娃传》写的确实不错,可以多看看!”
宋钰瑶脸更红了,荥阳公子与名妓李娃一见钟情,虽能称得上一段风流佳话,但里头他们没羞没臊的生活可没少描写。
看着内里只穿了件七彩抹胸流仙裙,酥胸半裸,外边只罩着一身玫红软烟罗薄纱,红着脸的宋钰瑶,齐赋忍不住口中一热,搂过宋钰瑶坐在腿上,喝了一大口茶道:“晚间来你这,我去前头忙点事。”
宋钰瑶感受着臀下的灼热,耳朵也红了,如樱桃般红艳的小嘴凑到齐赋耳边轻轻嗔道:“可不许被别的勾走了。”
齐赋哈哈一笑抱起宋钰瑶放在榻上,整理了一下衣服道:“不会,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