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鹤轩说着说着,便掉了眼泪。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会以这种方式离开他。“舅舅,放心吧。还有风锦陪着我呢!”
唏儿想露出一个笑容安慰他,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唏儿,你问问风锦,你带上潇逸行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去,舅舅真是不放心。”
“不用,”唏儿摇头,“舅舅是不是忘了,你的舅舅可就在唐门。他以前是唐门的大长老,现在虽然退了,但是已经由他的儿子接任。我去唐门,并不是孤立无援。其实就算我不去,他们也能为外祖报仇,只是我想亲手血刃仇人!”
说到最后,她已经咬牙。哪怕外祖是心甘情愿吞的毒药,也是背后之人,用谎言蛊惑了她。这笔帐,她一定要亲自去算!魏鹤轩无耐,甚至有些恼恨自己,为何只是一个文人。这种时候,他才深切的体会到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的含义。若他也有一身武艺,他肯定会跟去唐门,为母报仇。杀母之仇,岂能不报!他怒目,眼内一片腥红。唏儿拍了拍他手臂,“舅舅,你是魏家的顶梁柱,魏大学士的荣光,还需要你去发扬。其他的交给唏儿,唏儿一定不辱使命!”
回到唏园,还没等唏儿喘口气,赤焰便来报,“世子妃,皇上身边的青玦来了。”
青玦?“他来干什么?”
唏儿问。“属下不知。”
赤焰其实问了,但是青玦口风很严。“让他进来。”
赤焰出去,直接把青玦带到唏儿面前。“属下见过世子妃,世子妃,皇上请世子妃进宫一趟。”
唏儿问,“皇上可说了,叫本妃何事?”
青玦看了她一眼,“属下只知,秦尚书带着赫连子荣父子还在御书房。”
“多谢。”
唏儿看了眼身上的青色衣衫,还有衣衫上戴着的孝布,进宫去见皇上,这一身不太合适,转身去了后面,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裙出来,跟着青玦进宫。御书房。唏儿进去后,先给明非楚请安,“臣妇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世子妃,平身。”
明非楚的目光微凝,并没有错过唏儿脸上的憔悴。明非楚并没有急于问话,只是静静打量着唏儿。唏儿没注意他的神色,倒是把御书房内的几人扫了一遍。从左向右,秦瑟,赫连子荣,赫连启明,周长富,最后面的官员,她没见过,但从他的朝服和官帽上也猜出了身份,新晋御史大人欧阳清誉。不说欧阳清誉,单说前面的几人凑到一处,肯定没什么好事!“世子妃,朕且问你,你早前是否知道,上官野是前朝余孽?”
明非楚开口。“臣妇不知!”
唏儿自然不知。以前明非楚还是三皇子的时候,他们还一起讨厌过,前朝后人到底是谁!明非楚看向秦瑟,“秦大人,你可听到世子妃的答复?她根本就不知上官野处心积虑隐藏的身份!”
他故意把处心积虑说得明显,意在警告秦瑟莫要无生中有。连他这个皇帝当初都猜不到,何况是唏儿一个女子。秦瑟恍若未觉他话里的意思,直接便道,“皇上,她若勾结前朝余孽,自然不会如此轻易认罪!”
“那你待如何?”
明非楚的声音,冷了几分。不等秦瑟说话,赫连子荣已经跪到地上,“皇上,世子妃是草民之女,草民有话语权!”
“你说。”
明非楚眉心微凝,看赫连子荣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赫连子荣道,“皇上,其实世子妃肯定早就知道上官野的身份,当日四上姐有孕在身,臣嫌她有辱门风,本来要打掉那个孩子,就是世子妃横加阻拦,还把人接到她的唏园去住!此事,非同小可,还请皇上明查!”
“赫连子荣,本妃没做过的事,你就是再血口喷人也没用!”
唏儿恼怒。真没想到,赫连子荣竟然这么急着作死。上次要不是他说要离开京城,他以为他还能有命在?赫连子荣横了她一眼,把赫连启明拉到身前,“启明,你说,你是不是听如雪告诉过你,她跟的男人想要干一番大事业?”
赫连启明面色冰冷,对着明非楚一礼,“皇上,草民的妹妹确实说过,她还说她们有贵人相助,只要事成,她就可以母移天下!”
明非楚的脸色变了几变,他自然不信这些话。“你有证据吗?到朕的面前,凡事都要讲个证据。”
他阴着脸,如同山雨欲来。“草民没有,但草民说的绝对是真话。”
赫连启明怨毒的看向唏儿,“三妹,据我所知,皇上以前待你不薄,你这么做,对得起皇上吗?”
明非楚脸色一冷,“朕待谁如何,也是你一个贱民能说的?朕与风锦情同手足,因着他的关系,自然会对三小姐爱屋及乌。”
赫连启明一愣,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求救似的看向赫连子荣。倒是秦瑟忽然看向一旁的欧阳清誉,“欧阳大人,我们将你找来,可不是让你干看热闹的,你总也得发表点意见吧?”
欧阳清誉打量他一眼,不打算搭理他。秦瑟却得寸进尺,“欧阳大人,本官只问你,若今日的情况属实,世子妃会受到什么惩罚?”
秦瑟不情愿的道,“事情还没有定论,谈何惩罚?”
秦瑟惊怒,“欧阳清誉,你身为当朝御史大夫,不思为皇上分忧,竟然还想在这里混淆视听?不过你说得倒也正确,事情确实还没有定论。世子妃只是一介女子,她有何本事,能够让前朝余孽如此看中?还不是背后有人支撑着她,她才敢如此目无王法,想要叛国!”
“那你倒是说说,是谁在背后支持本妃!”
唏儿冷声,眼神像淬了毒。“这还用问?自然是世子风锦,你们可是夫妻!”
秦瑟顺坡就下,直接把风锦扯了进来。“秦瑟,你诬蔑本妃已经罪不可恕,竟然还敢诬陷世子?”
唏儿大怒,也算弄清楚了,这些人的目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风锦。只是风锦素来与他们没有交集,他们此举倒是耐心寻味了。秦瑟哼了一声,“事非公断,自在人心,你以为你不承认,皇上就能让你逍遥法外了吗?此事容不得你抵赖。”
进宫之前,秦瑟已经和赫连子荣还有周长富商量过,不论如何,都要把这顶帽子扣到唏儿头上。只要她的罪名坐实,风锦就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