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郁眼中有着错愕和难堪,还是道,“臣妾遵旨,但是这画册,还请皇上收下。”
“给朕呈上来。”
明非楚发话。御前太监赶紧接过话册,递到他手里。他翻都没翻,便对着跪在地上的陈香郁道,“皇后的目的已经达到,还不跪安?”
陈香郁给他叩头,起身之后,伤心欲绝的道,“皇上,是不是终其香郁一生,都得不到皇上的一丝怜惜?”
“朕的后宫,以后会有三宫六院,会有美人无数,若朕各个都去怜惜,朕就算是皇上,也会有心无力!”
明非楚一脸讥讽,“皇后,这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吗?你如愿以偿了,怎么还会觉得委屈?”
陈香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哭着出了御书房。御前太监觉得皇上有些绝情,可是又不敢开口。倒是明非楚先道,“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朕做得过份?”
“是她揣摩朕的心思在前,她那么做,羞辱的不是朕,而是朕喜欢的女子!朕这一生可以得不到她,却一定要守护,她在朕心里的那片美好!”
太监似懂非懂,再一联想到前面皇上吩咐侍卫去做的事情,惊得张大嘴巴。难道皇上喜欢的人是……吓得他赶紧闭嘴!外面响起脚步声,有侍卫手捧着一封信从外面快步进来。“皇上,南余国太子南宫余傲来信。”
“呈上来。”
明非楚一听到南宫余傲的名字,脸色就是一沉。那个人练了邪功,若是不除,早晚是个祸害!他展开信纸,看过之后,一脸冷漠的对着侍卫道,“告诉送信的使臣,就说娴妃娘娘身子不便,不日即将临盆,无法出宫。”
“是,皇上。”
侍卫急忙出去。御前太监看了他一眼,“皇上,这南宫余傲是想接娴妃娘娘回娘家省亲不成?”
明非楚冷哼一声,“南宫余傲的小心思,世人皆知。我大周的血脉,岂能落到他手里!”
他道,“吩咐下去,让人守好艳妍宫,没朕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出。”
“是,皇上。”
沙域,大漠。唏儿醒来的时候,感觉身子不住的摇晃,她心里一惊,匆忙睁眼,便看到李千无那双温柔的眸子。“我这是在哪里?”
她问。“在车上。”
李千无把她旁边的被子按了按,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唏儿以为他们要从沙漠里往外走,连眼神都亮了几分。“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累的话,你就再睡一会。”
他道。唏儿已经睡不着,当她感觉车子停下来休息时,便给自己把脉。李千无一直在旁边看她,见她把完,问道,“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嗯,我一会给自己开张药方,你帮我去抓药吧!”
唏儿说完,又道,“我记得上次,李叔李婶都被你带走了,我怎么没看到他们?他们不在这里吗?”
“在,在的,我这就是带你去见他们。”
李千无脸色一僵。唏儿心里正盘算着如何给自己用药,没注意到他的不自然。过了一会,她道,“等到了地方,我就把药方给你。”
“行,我保证到了地方,能够让你看到我爹和我娘。”
唏儿莞尔,“那会不会看到凤倾竺?”
李千无脸色难看起来,“丫头,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行?你明知道我心里根本就没有她,我喜欢的人是……”“李千无!”
唏儿打断他,“这辈子,我都会把你当成我哥,爷爷在世的时候,他就允许我叫你千无哥!”
李千无听后,立刻犹如被霜打到的茄子,整个人都无精打采起来。他难过的扭开眼,喜欢一个人,是他的自由。丫头,就算你看不上我,也别阻止我行吗?就像你喜欢风锦,而我,喜欢你!他悲凉的眸子里,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又被他狠狠的憋回去。他是男人,有泪不轻弹!沙漠里的时间,就如同大漠本身一样,漫长又没有边际。唏儿不记得他们一共行了多少天,只记得听到李千无那一声,丫头,我们到了时,差点喜极而泣。李千无把车门打开,入眼便是一片绿洲。清澈的河水,在前面潺潺流动,岸边上红花绿树,鸟儿飞翔。“千无哥,怎么没看到城门呢?”
虽然唏儿没来过沙域,却也知道沙域京都的北城门外才是大漠。她以为,他们这些天的行走,都是为了回到城池。李千无神色一变,又恢复自然,“丫头,你不是要去看我爹我娘吗?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唏儿欣喜的看着外面,“等我洗漱一下,再过去。”
她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裳,这个样子,怎么能出去见人啊!李千无抱她下车的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她这些天坐的竟然是骆驼拉的车,难怪一直没听到马叫声。李千无把她送进早就安排好的房间,有丫环进来伺候唏儿洗漱。她这边才刚收拾完,那边李叔李婶就过来了。“唏儿丫头,我听说你受伤了,快让你李叔看看。”
才一见面,李婶就红了眼睛。“婶子,我没什么大碍。”
当初李千无带走了李叔李婶,唏儿以为要很久以后,才能再看到他们。李叔上前来,给唏儿把脉,然后沉着脸道,“怎么伤得这么重,你这丫头,要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照顾自己!”
李叔边说边叹气,然后走到一旁去开药方。当他开完之后,这才想起唏儿的医术在他之上。又红着脸把方子拿过来,给她过目。唏儿和自己在路上想的一比较,觉得还是李叔的稳妥一些,便让人去抓药。转眼,唏儿就在绿洲上住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每天的药都是李叔亲自去煎,已经大见起色。今日,她已经可以下地走动。她走了一小会,有些累,便坐在丫环搬来的椅子上,望着来时的方向,眼中若有所思。她有一种直觉,那里应该离大周最近。“丫头,你在想什么?”
李千无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好!”
她轻笑,目光柔和。“丫头,你就那么想离开?”
李千无冷笑了一声,与刚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