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不管怎么样,你能平安回来就好。毕竟你也是因为救我……”赫连如水又变得温和如前,仿佛刚才那个已经失态的人根本不是她。“二姐,你是被我连累的,所以这种话,以后真的不用再说。别说我没怎么样,哪怕是非死不可,我都会去救你!”
唏儿拍了拍赫连如水的手背安慰她。见赫连如水有些不自然,她站了起来,“二姐,我去找老爷。”
赫连如水拉了她一下,“三妹,你最近可有看到潇然表哥?”
唏儿摇头,“我今日去魏家的时候,潇然表哥还在翰林院,只看到了潇逸表哥。等我下次碰到他,就说二姐想他了。”
唏儿轻笑。赫连如水羞得满脸通红。作势来打她,“你这丫头,再胡说,看我不打你。”
“二姐,你和潇然表哥到底怎么样了?”
唏儿问她。“还是那个样子。”
赫连如水眼含幽怨。唏儿把一切尽收眼底,决定找个时间再和潇然表哥谈一谈。哪怕她知道二姐出卖过她,也没把她想得太坏。从赫连如水这里出去,唏儿去见赫连子荣。赫连子荣早就听说她来了,正在书房生着闷气。暗骂这个女儿,生了不如当初掐死,回府了,都不来看他这个父亲一眼,孽障,不孝……他腾地站了起来,想要去训唏儿一顿。又想到应该利用如水的亲事,把阿素的嫁妆全部拿回来!正当他要出去时,小厮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老爷,三小姐来了。”
赫连子荣赶紧回到座位上,威严的挺直了身板,“让她进来。”
唏儿从外面进来时,就看到赫连子荣一脸不善的看着她。她心下不屑,远远的站定,“老爷,这是摆脸色给谁看呢?”
“逆女!”
赫连子荣指着她,“回到家里,竟然不先来拜见长辈,赫连唏儿,你心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
“老爷你说呢?”
唏儿脸上带着淡淡的奚落。她真不明白,赫连子荣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在她面前找存在感。父亲,他配吗?赫连子荣被噎得脸色青紫,半天才指着她问,“你回来干什么?”
“还请老爷告知,绿竹的下落。”
“绿竹?”
赫连子荣皱眉,觉得这名字好生熟悉。“就是以前伺候四小姐的丫环绿竹。”
唏儿提醒他。赫连子荣冷笑了一声,“我当是谁呢,一个可有可无的下人,你问她做什么?”
“你把她卖到哪去了?”
唏儿直截了当的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赫连子荣往后靠了靠,让自己坐得舒服了一些。然后,他指着唏儿道,“是不是四小姐在你那里?你说,她的孩子是谁的?”
“我只是以前在府上时,受过绿竹恩惠,想替她赎身而已,老爷,你想太多了。”
唏儿一脸不屑。赫连子荣脸色一僵,“她一个下等人,能给你什么恩惠?唏儿,你对为父说实话,是不是四小姐人在你的唏园?”
“老爷以为,以我跟周姨娘的关系,我会收留她的女儿吗?”
唏儿一脸讥诮的反问。赫连子荣皱眉,似乎在考虑唏儿收留四小姐的可能性有多大。最后,他摇了摇头。唏儿的性子,怎么可能是收留赫连如雪,的确是他想多了。“我告诉你,绿竹的下落,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他眼神里有了神采,想借此机会,从唏儿手里敲诈点钱出来。“好处?一个下人而已,她能对我有多大的恩情。再说我现在已经反悔了,我找绿竹干什么?弄不好,她还要依仗以前的那点小恩,赖在我那唏园不走,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唏儿转身往外走,赫连子荣赶紧在身后骂道,“你现在那么有钱,住着堪比王府的唏园,竟然连一个下人的恩情都不想还,赫连唏儿,我是不会便宜了你的。你给我等着!”
唏儿没有回头,她来到院子时,灰蒙蒙的天空,又开始飘起零星的雪花。傍晚的时候,御史府的小厮抬着一顶破烂的小轿,把绿竹抬到了唏园外面。小厮砰砰砰使着大力的砸门,“开门开门,御史大人让我们把绿竹送过来了。”
门房把门打开,小厮们已经抬起轿子撒腿就跑,倒是绿竹瑟瑟发抖的立在风雪之中。门房刚要开口,赤焰已经现身,对着绿竹道,“有人要见你,你跟我来。”
小姐一回来,就告诉他说,如果以前伺候四小姐的丫环来了,就把人给赫连如雪送过去。绿竹心惊胆颤的看着前面人高马大的赤焰,有心想跑,两腿却不听使唤,她颤巍巍的道,“我,不是我想来的,是他们非要抬我……”“走吧,赫连如雪想见你!”
绿竹身子一震,眼泪就掉了下来。以前周姨娘活着时,她在四小姐身边伺候,日子还是很好过的。后来,她和四小姐相依为命,虽然四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对她打骂,可她一直把四小姐当成主子,当成这世上与她最亲近的人。突然听到小姐就在这里,她恨不得嚎啕大哭一声。真好,四小姐还在京里。听说能见到主子,绿竹顺从的跟着赤焰往前走,等到了赫连如雪的住处,赤焰指着正屋,“你要见的人就在那里,你自己去吧!”
看着绿竹进屋后,赤焰去找唏儿复命。“小姐果然料事如神,御史大人把绿竹送过来了。”
唏儿冷笑,他太了解赫连子荣了。他那种人,巴不得她过得不好,一听说自己害怕被绿竹赖上,肯定会把人给她送过来添堵。半个时辰后,赤焰在外面说,四小姐带着绿竹来了。唏儿推开房门,看着两人进院。赫连如雪看到唏儿,便知道是在等她,她感激的轻笑,“三姐,谢谢你把绿竹给我找了回来。我……可以留下她吗?”
唏儿看向绿竹,这才发现她整个人只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看来被卖之后,做妾的日子并不好过。“若是绿竹想继续留在你身边,我自然不会反对。”
绿竹听后,直接给唏儿跪下,“多谢三小姐,奴婢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