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起身,让他坐下,“赫连老弟,实不相瞒,秦阳的事千真万确,因为她曾经得到一个消息,说是你那个好女儿害了贵府的大小姐,她一时气不过,便与人和谋害过赫连唏儿。这事后来露陷了,才……”秦瑟老泪纵横,“我可怜的朝阳啊,我每次想起来,都心痛难当。赫连老弟,我已经把实底交给你了,你同不同意,就给我个痛快话!”
赫连子荣心内根本不信,当时赫连如月出事,秦朝阳可是不闻不问,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如月的事去得罪唏儿。但他对秦瑟的家产心动,这可是礼部尚书府啊!只要送给她一个女儿,自己就能得到整个尚书府,一本万利,何乐而不为。他停了半晌,似在做决定。最后,才在秦瑟略显急切的眼神下,说道,“我家中还有两女,二女儿赫连如水,四女儿赫连如雪,不知秦大人中意哪一个?”
“赫连如雪!”
秦瑟可是早就打听好的,四小姐赫连如雪与嫡长女赫连唏儿不睦。“这事我是答应了大人,但孩子同不同意,我还要回去跟她商量一下。”
赫连子荣说道。秦瑟重重的点了下头,对着外面大喝,“来人!”
有人从外面进来,“老爷?”
“去把我给二小姐准备的礼盒拿过来。”
下人很快回来,手上捧着一个四方的檀木盒子。秦瑟接过后,轻轻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地契,“赫连老弟,这是我给四小姐准备的见面礼,不如就请你帮我带回去。”
“这可使不得!”
赫连子荣贪婪的看了眼地契,是在京中旺街,日进斗金的地方。没想到,这个秦瑟倒是舍得。见他推辞,秦瑟直接合上盒子,塞到他手里,“赫连老弟,你千万不要跟我客气,以后我这整个尚书府都是四小姐的。”
赫连子荣借势将盒子抱住,免为其难的道,“好,这事就交到我身上。我回去之后,一定把大人的意思带到。”
秦瑟一直把赫连子荣送出府,看着他坐上马车离开。“大人,你为什么要把那么好的铺子给赫连子荣啊?”
身后的小厮很是不解。“和朝阳的仇相比,一间铺子算得了什么。哪怕赔上我整个尚书府,我也要让那小贱人粉身碎骨!”
秦瑟一脸恨意,眼含凶光。马车上,赫连子荣再次打开木盒,盯着里面的地契,嘿嘿直乐,真是捡到便宜了。没想到养个女儿还能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处。他一路兴高采烈的回来,进府之后,先把盒子藏好,才转身去了月雪阁。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来月雪阁,更没关心过赫连如雪,此时心里倒觉得亏欠了她,不由放轻了脚步往前走。走了几步,他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不知道赫连如雪如今住在哪一间。回头看了眼小厮,“去告诉四小姐,就说我来看她了。”
“是,老爷。”
小厮飞快的向着赫连如月曾经的住处飞奔。没一会,就带着赫连如雪出来迎接。说是迎接,赫连如雪并没有走近他,只是远远的停下给他行礼,不冷不热的道,“见过父亲,父亲今日怎么想起女儿了?”
这话说得赫连子荣有些不喜,但想到一会的事,要是惹急了赫连如雪,怕她不同意。只好含笑走到赫连如雪身前,“如雪,你别怪为父,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想着你呢!”
赫连如雪月目光清清冷冷,“父亲到底想说什么?”
“是为父一直觉得对不起你,特意为你求了一门好事……”他话还未完,赫连如雪就冷声问道,“终于轮到我了吗?父亲想把我卖给谁?”
赫连子荣立马黑了脸,气愤的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是为父求了礼问尚书秦大人,让他收你为义女!”
赫连如雪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他这个爹,什么时候为她考虑过?真是笑话。“我所说的绝对是真,只要你同意,你马上就能是秦家的义女,以后,整个尚书府就都是你一个人的。如雪,你不愿意?”
赫连如雪在心里反应了半天,才道,“是秦瑟主动找你的吧?他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亲生女儿都卖?”
“你……不知好歹。”
赫连子荣气得脸色铁青,“你知不知道你过继之后,你的身份会有多大的变化?那可是鲫鱼跃了龙门,你以后就是尚书府的嫡女。有了这层身份,你还愁找不到好婆家吗?”
赫连如雪倒是没往这上面想,听他一说,也不免心动。但她还有理智,问道,“京中那么多的小姐,秦瑟为何独独要选我?我从来都不觉得我有什么过人之处。”
赫连子荣认真看了几眼这个小女儿,没想到,她倒是个聪明的。当下便道,“如雪,为父就算从前做得多不好,我也不会害你。因为什么,等你见到秦大人,他自会说与你听。”
赫连如雪忍住心里的雀跃,庶女这个出身,一直是她心里的痛。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送到眼前,她如何能够拒绝,可她又不想让别人以为她多想攀高枝,故意道,“不如父亲给我两天时间考虑,两天之后,我再给你答案。”
赫连子荣不想这个机会从眼前溜走,又不想做得太过,徒若她反感,只好道,“好,为父就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如雪,你能不能翻身就看这一把了。”
赫连如雪给他行礼,然后转身,形单影只的消失在赫连如月的房门口。唏儿正在房里看医书,忽然见半夏跑了进来,“小姐,唐公子来了。”
唏儿赶紧出屋,见唐雪殊正站在院子里等她。见她出来,唐雪殊急急的道,“唏儿,潇然表哥正在罚跪呢,你要是再不去,估计他得跪成残废。”
“什么时候的事?”
唏儿问。“从回府一直跪到现在,不管我如何劝,她都不肯放弃赫连如水。”
唐雪殊叹了口气,“本来我开始就要来叫你的,是他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