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儿,你以后要走的每一步,都有可能伴着凶险,万事都要谋而后动。”
元杉衣说完,又笑了一下,“舅母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最好。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回来找你舅舅。哪怕豁出去官职不要,我们也要保你周全。”
唏儿内心一震,张了张嘴,想要叫一声舅母,嗓子却像哑巴了一样,怎样也发不出声音来,倒是眼睛酸得厉害。元杉衣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傻丫头,你也算是我魏家的女儿,当年,我们没护住你娘,已经是个遗撼。”
“舅母……”唏儿扑到她怀里,泪水再也止不住。元杉衣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轻柔的道,“魏家还有你两个哥哥,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他们也是你的依靠。”
唏儿扬起一个梨花带雨的笑脸,舅母,唏儿知道,谢谢你和舅舅,真的谢谢!马车到了魏府,唏儿扶着元杉衣去见老夫人。魏老夫人也知道唏儿今日进宫了,见她回来,提着的心这才放心。看着元杉衣问道,“唏儿丫头没受什么委屈吧?”
唏儿抢着道,“外祖,今日在凤栖宫,皇上也去了。他还表扬了唏儿,哪里会有什么委屈受。”
老夫人笑了笑,指着旁边道,“你们俩个坐吧!外面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唏儿日日习武,也没觉得多冷,倒是元杉衣,一张脸早冻得发白。她赶紧接过丫环递过来的热茶,轻啜了一口,“唏儿,你今日进宫,是不是受到了那几位小姐的刁难?”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肯定的。要不然那几位小姐,也不会故意针对唏儿。唏儿点了点头,眉头蹙了起来,她总觉得秦朝阳对她的敌意特别大。难道是因为风锦?她笑了一下,灿若皎月,“舅母放心,她们刁难我也没用,又抓不到我什么把柄。”
“总之,你以后要多加小心。特别是家里的那位大小姐,一定要时时防着。”
“舅母放心,唏儿记下了。”
等夜色降临,唏儿再次来到了墨衣王府。“你怎么又来了?”
墨衣王虽然嘴上这么问,心里却舒服了不少。他以为唏儿肯定是过来道谢的。他端正了身姿,等着她开口。“王爷,唏儿是来向王爷致歉的。”
这话大大出乎了墨衣王的意料。他神色微变,“本王怎么不知道,你何错之有?”
“唏儿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把王府牵扯进来。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因为我已经给王爷造成了困扰,还极有可能让王爷您成为众矢之的。”
唏儿一脸自责。要是她早些时候知道王府的情况,拼着被人陷害,也不会来王府求助。她的歉意发自内心,诚心诚意。“本王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你也不必觉得愧疚。风锦选择了你,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份能耐。”
这是没看上她?唏儿有些不悦,转念又想,如果没看上她,为何还要拼着被皇上猜忌的风险也要助她?“我来,只是想对王爷说一声抱歉。至于王爷接不接受,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唏儿挺了挺腰板,神色从容。墨衣王怒哼了一声,“要是没事的话,你就走吧!”
“请王爷多多保重,唏儿告退。”
等唏儿走了,墨衣王才一掌拍碎了桌案,“风锦你个臭小子,看看你选的是什么女人,对你老子一点都不尊敬!”
唏儿从墨衣王府出来,并没有直接去魏家,而是回了御史府。一进踏月轩,她的眉头就是一蹙,这么晚了,怎么还有灯光?好像隐隐的还有哭声。她推门进去,见床上好像躺着半夏,其他丫环也都在。“这是怎么了?”
她问,“屋子里怎么这么大的药味?”
“见过小姐。”
大家急忙行礼。见小姐突然回来了,织锦道,“小姐,都怎么晚了,你怎么回来了?”
“半夏这是怎么了?”
唏儿走到床前,见半夏的半面脸上一片红肿,还起了一层水泡,看样子应该上过药了。有的地方已经破了,向外流着黄水。“小姐……”半夏一看到小姐,就委屈得直哭。“到底是怎么了?”
唏儿冷着脸寻问。织锦轻叹了口气,“小姐,是今日半夏去大厨房,正好碰到了大小姐身前的绿依,绿依说大小姐急着要喝红豆汤,非让半夏帮着送过去。到了那边,大小姐故意打翻了汤蛊,把半夏烫成了这样。”
“夫人知道吗?”
“知道了也没用,大小姐一口咬定是半夏手脚笨,夫人只好请了大夫来,又给开了药膏。”
半夏是踏月轩里最机灵的丫环,却被赫连如月烫成了这样,要说她不是故意的,唏儿都不信。她看了眼屋里的众人,对着织锦道,“留下两个人守着半夏,其他人回去休息。你们今晚都留在这里,明日谁还有精力照顾半夏?”
“是,小姐。”
织锦说完,便点名让春雨留下,其他人回去歇着。唏儿检查了一下大夫留下的药,发现消肿的效果并不是太好。开口道,“等我回去找出云要点好药,明天送回来。”
叮嘱织锦好好照顾半夏,唏儿离开了踏月轩,直奔月雪阁。月雪阁里,已是一片黑暗,看样子大家都睡了。唏儿扫了眼周姨娘的方向,并没有过去,直接去找赫连如雪。赫连如雪早就睡了,屋里屋外一片安静。唏儿刚要进屋,猛的听到身后一声大叫。“啊!别过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杀人……”是周姨娘的声音。随着喊声,周姨娘屋里掌起了灯。唏儿折回去之后,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戳了个小洞,见两名丫环正无可奈何的站到地上。“姨娘,你别害怕,奴婢马上就去叫大小姐。”
其中一个往前迈了一步。“你……你别过来,你已经死了,你是鬼……”周姨娘拼命捂住脑袋,已经语无伦次。一名丫环从屋里冲了出去,去叫赫连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