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看到小姐抱了个人出来,急忙跑过来,她身后还跟了名小厮。原来是小厮见她们一直没回去,赶紧分出来一个人过来寻。“小姐,让奴才抱吧!”
“不用,去把马车叫过来。”
“奴才这就去,请小姐稍等。”
小厮撒腿就跑。等风锦出来时,见唏儿还抱着香兰不放,冷着脸将人抢到手里,“我送你们过去。”
唏儿将手搭到香兰手腕间,替她把脉。发现她的身体状况真是太差了,连脏器都有了损伤。长期挨打受骂,还吃不饱肚子,再加上刚才的情绪激动,才导致了昏迷。回去后,一定要给她好好调理才行。没走多远,就看到小厮赶着马车过来了。马车停下,风锦将香兰放到车上,让唏儿先回府,自己稍后过府去看她。“风锦,谢谢你。”
今日的事,多亏了他。“傻丫头,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对我说谢这个字。”
风锦皱眉,有些不悦。他看上的女人,自然要护着。等唏儿她们离开,他立刻去了京城府衙。所以没过多久,在花柳巷开了近二十年的品红楼,忽然间被封。至于老鸨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直接被送去了旁边的一家青楼接客。“三妹,这个人是不是不能说话?”
马车上,赫连如水问唏儿。唏儿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赫连如水觉得香兰好可怜,看她年纪,也就三十多岁,不说风华正茂,可也不至于瘦成骷髅啊!“三妹,你想好回府后,要如何和夫人说了吗?”
虽然夫人很宠你,怕是也不能让你随便带青楼女子回家。“二姐,我想送她去外祖家,让舅母帮我照顾一下。”
香兰的情况很不好,她思来想去,还是先送去魏家保险。一是御史府有周姨娘母女,会让她防不胜防。二是香兰的身子骨必须好好调理,要不然怕是时日无多。“只是她的出身,魏……外祖家会同意吗?”
赫连如水不太赞同。据她所知,魏家的两个少爷,还都没娶妻。冒然收留青楼女子,怕是会影响声誉。何况故去的魏老爷子,可是有名的大学士,那样的人家,最是重视名声。“我去试一试。”
唏儿眸色冷冽,不再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缩成一团的香兰。织锦一直没说话,是她已经猜出了香兰的身份。怕有外人在,说错什么话。马车到了御史府,赫连如月主仆下车后,唏儿吩咐小厮赶车去魏家。元杉衣听下人来报,唏儿来了。元杉衣刚要去禀报老夫人,下人又道,“夫人,三小姐说,她这次来是专程来见夫的。”
元杉衣一愣,猜到唏儿定是有事。跟着下人,快步走了出来。还没等走到府门口,就看到一辆带着御史府标志的马车向她驶来。她停下脚步,等着唏儿下车。待马车停下,元杉衣上前来,“唏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没事,唏儿应该步行进府。唏儿眼圈一红,“舅母,我带了香兰回来。”
什么?香兰?元杉衣一惊,香兰那丫头还活着?当她看到唏儿怀里已经毁了容的香兰时,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年跟着小姑子去赫连家的香兰香兰,都是花朵一般的年纪,十几年过去,这……真的是香兰?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特别是当她看到香兰满身是鞭伤时,更是双眼冒火,厉声道,“你是在哪找到的人?这到底是谁干的?”
“舅母,进屋再说吧!”
这毕竟是在外面,唏儿不想太多人知道香兰的事。她只是把香兰暂时放在魏家,等她解决掉了周姨娘,就接她回去。元杉衣给香兰安排了紧邻自己住处的一个小院,唏儿刚要给香兰把脉,元杉衣道,“我已经命人去找出云了。你又不会医术,还是等她过来吧!”
“舅母,我略懂一点皮毛的,我先帮她处理一下伤口,好上药。”
见元杉衣不信,她只好解释道,“我和爷爷在一起时,邻居就是一位郎中,没事的时候,他就会教我怎么给人看病。”
元杉衣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是把她拉到了一旁。“唏儿丫头,这件事,你是不打算告诉你外祖吗?”
唏儿点头,她怕因为香兰的事,再次惹起外祖伤心。“那等以后机会合适了,我们再告诉她。”
元杉衣赞同她的做法。出云来了,刚要给唏儿请安,就被她拉到了床前,让她赶紧给香兰看看。“小小姐,这位是?”
香兰现在的脸,出云也没认出来。元杉衣叹了口气,“出云,这就是当年跟随大小姐陪嫁到赫连家的香兰姑娘,你还有没有印象?”
“香兰?”
出云的眼泪当时就掉了下来。当年大小姐突然离世,香玉成了傻子,香兰失踪,魏家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人。她控制着情绪,坐到床边替香兰把脉。把完之后,又斟酌了半晌,才把药方开出来。“三小姐,香兰的身子太差了,奴婢只能给她用一些温补的药物,慢慢调养了。”
如果是唏儿自己开药,也只能这样开,当即道,“你的医术,我信得过。以后,香兰就交给你了。”
“三小姐说的是哪里话,奴婢见香兰成了这样子,心里也难受,只盼着能早日医好她。”
出云心里酸楚,接过下人端进来的温水,替香兰擦身子上药。完事后,元杉衣命人寻了一套干静衣服,给香兰换上。不知何时,床上的香兰已经醒了,偷偷的流着眼泪。当唏儿发现她在哭时,拿过干净的手巾替她拭泪。“香兰,我是小小姐,这里是魏家,你回家了。”
“啊啊……”香兰的哭声更大,到最后,变成了放声大哭。这么多年的悲伤和痛苦堆叠在了一起,没日没夜,也没有盼头。就是因为惦记着小小姐,香兰才会忍辱偷生,活到现在。她恨自己当年没保护好小小姐,如今看到小小姐就站在自己面前,这么多年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哭得肝肠寸断,恨不得追随小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