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池边没人时,赫连如月故意身子一歪,栽进了明非火怀里。还看到明非火抱着她,半天才松手。两个人的脸颊,在日光下都变得绯红如血。她目光幽冷,悄无声息的从树上滑了下来。找到织锦和朱砂,带着她们返回踏月轩,然后一个人吃了一碟水果。魏月禅从工部尚书家回来时,太子已经离开。当她从下人口中得知太子来了之后,竟然指明要大小姐相陪,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思烟,去把三小姐叫过来,我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唏儿一进来,她就道,“今天太子来了府上,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怎么会和大小姐在一起?”
唏儿脸色微变,面露委屈,“母亲,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太子进府之后,根本就没人去通知我。”
魏月禅的神色稍缓,“你放心,有母亲在,太子妃的位置,谁也抢不去。”
唏儿微微颔首,“母亲,我不想让你为难。”
魏月禅哼了一声,“一个庶出也想攀上太子,简直是痴人说梦。大小姐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许人家了。”
唏儿一愣,担心的看着魏月禅,却没说话。“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以为我做不了她的主?”
魏月禅的神色冷了几分。敢坏唏儿好事,大小姐不能留了。“唏儿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母亲难做。”
唏儿这话说得隐晦,暗指赫连子荣会阻挠。魏月禅微微抬头,“你这丫头,考虑事情就是太简单了。换句话说,就算太子真看上了大小姐,皇上那边也不会允许一个庶出的女子占了太子正妃之位。皇家,丢不起这个人!”
说完之后,她脸上现出一抹遗撼。似乎回忆起当年,自己还是闺阁女子时,同样也是庶出。好在她最后用自己的坚持,换来了御史府的继室夫人之位。但,皇室可不是官宦人家能够相比的。皇家要面子,绝不会开这个先例。“唏儿,你随我去见见你父亲。”
“母亲,我……不想去。”
唏儿咬牙,“今日的事情,就是父亲决定的,女儿这时候过去,也是自讨没趣。”
魏月禅对她摆手,让她上前,然后替她理了理额前的发丝,“放心,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唏儿的。”
夜里,唏儿又去了玉兰苑,这次,她刚一进院,风锦就从树上飞了下来。“杨唏儿,跟我走。”
说话间,他已经揽住她的腰。唏儿不悦,打掉他的手,“风锦,再敢无礼,小心我砍掉你的爪子。”
风锦失笑,“你的天云纵练得如何了?我想带你去山上练习一下。”
听说要出府,唏儿来了精神。“要出城吗?”
“嗯,城外十里,白马寺后山。”
风锦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御风出城。城外,明月当空,虫鸣悦耳,夜风送来花香。白马寺后山,清风满山。到了山顶之后,风锦放开唏儿。“怎么样,在御史府住得可还习惯?”
唏儿浅笑,既来之则安之,再说她又不打算长住。似是想到了今日白天的事,她又蹙了蹙眉,“还好。”
风锦比她高出不少,微微俯身看她,见她白皙的小脸被月光映得更加细腻,婉若上好的羊脂暖玉。语气都跟着轻了几分,“唏儿,杨唏儿。”
唏儿微愣,“你怎么知道我姓杨?”
风锦脸上带着得意,他自然知道,而且知道得还很多。“我就是知道。”
他轻声,“杨唏儿,你只记着,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护你……”一生一世。明明很轻的声音,听在唏儿耳中,却重愈千斤。她心神一颤,有些不敢去看风锦的眼睛。如果她此时抬头,就会看到他眼中的温柔。“给我个理由。”
许久,唏儿迎上他神色如常的双目。“因为你是杨唏儿。”
唏儿淡笑,以为他在逗趣。她向山下望去,虽然月光皎洁,也看不真切。要不是时间不对,她真想去看看祖母。“你不是要练轻功吗?不如我们比试一下,看谁先下到山下。”
没等她说话,风锦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响起。“好。”
唏儿也正有此意。见她准备好了,风锦便道,“准备好了,我们开始!”
“好!”
唏儿身形一动,便往下方掠去。她的轻身功法,用得还不是很熟练,但已经可以轻轻的跃起,再稳稳的落下。风锦配合着她,只是领先了一小段距离。“风锦!”
到了山脚下,唏儿叫住他。风锦回头,眸色含笑,“怎么了?是不是累了?我带你回城。”
他的手再次揽上她的腰,带着她飞了起来。唏儿还真是有点累,在他身上缓了缓,在进城之后方道,“风锦,你刚刚在作弊,你明明没有用全力。”
风锦没说话,只是放在她腰间的手臂稍稍加了些力气。直到两人进了踏月轩,他才道,“我怕你胆子小,不敢离得太远。你可真不识好歹!”
唏儿僵住,等她回神时,院里哪还有风锦。她心头升起一丝异样,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回到床上后,也没像往日那样倒头便睡,而是忽然间就没了睡意,脑子里都是风锦带她在夜空里飞行的画面。甚至鼻子里,都是他身上的青草气息,干净,又心安。然后她慢慢闭上眼睛,进入梦乡。今早,唏儿刚起来,魏月禅身边的丫环思烟就过来说,夫人一会要带三小姐回魏家。唏儿用了早饭,又换了衣裳,刚一出踏月轩,就看到了赫连如雪。看赫连如雪的模样,似乎是要进踏月轩。“见过四小姐。”
织锦行礼。赫连如雪不耐烦的一挥手,“我是来找你家小姐的,没你什么事。”
“四妹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母亲正等着我呢!”
唏儿以为她又来找自己麻烦。赫连如雪看着唏儿的眼睛,大概在猜测她有没有说谎。当她感觉唏儿脸色变冷时,只好出言道,“那等你回来,我再来找你。”
见她利落的转身离开,唏儿倒有些意外,这风格很不像赫连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