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进了玉兰苑。她脑中浮现出玉兰苑的主人死后,她处心积虑的想要被扶正,为了得到那个名份。这些年娘家搭了她几十万两银子,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魏月禅一迈进玉兰苑,就心生悲凉。玉兰苑她早年来过,如果已没了当年模样,杂草丛生,没有丝毫人气。唏儿故意走得极慢,带着好奇的神色打量着四周。后面的两位姨娘并没有进来,只是站到了外面。“姨娘,这就是先夫人的住处吗?父亲为什么要封起来?”
赫连如雪好奇,追上周姨娘低声寻问。“闭嘴,别说话。”
周姨娘的眼神犀利,不想在这时候,惹老爷不开心。当年的老爷有多绝情,她可是亲眼见过的。王伯带小厮回来禀报,“回禀老爷,已经搜完整个玉兰苑,确定里面没人。”
张婆子听完,立刻扑向唏儿,口齿不清的质问,“三小姐,你把我儿子弄哪去了。”
赫连如月突然冲过来,将张婆子挡住,“张婆子,你急什么?这里找不到,就是你儿子在说谎,你再去其他地方找便是。”
“大姐,你说张良不在这里,会不会被人杀掉,毁尸灭迹了?”
赫连如雪意有所知的看向唏儿。赫连如月身子一震,看向那晚唏儿藏身的大树,见大树边上的高墙仍在,心里便疑惑起来。她站在这里都能看到树下的土被人动过了,计划应该万无一失才对,可张良哪去了?还能真让那个野种给杀了不成?见大小姐一直看着那边的大树下,张婆子几步就冲了过去,指着地面道,“老爷,你看这里的地面,土还是湿的,明明就被人挖动过。”
她边说边扑到地上,开始大哭。“把她拉走,来人,把地翻开。”
王伯指挥小厮。小厮拿着铁锹,刚往下挖了两下,就挖出来一个油纸包。王伯上前亲自用手打开,然后手指猛的缩了回来。一脸惊恐的道,“老爷,这是巫蛊。”
赫连子荣一惊,快步走到人偶跟前,低头看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好多的日期,根本看不清到底是在诅咒谁。“仔细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他道。王伯将人偶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一会。突然看到一行不太明显的小字,赶紧拿给老爷看,“老爷,你看这……”赫连唏儿,你个野种,还我嫡女位置,我诅咒你早点去死!赫连子荣看完之后,阴鸷的目光立马看向大小姐和四小姐。最后,他故意忽略了嫡女这两个字,将目光定格在四小姐头上,“如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巫蛊之术来谋害嫡姐?”
赫连如雪一愣,尖叫道,“父亲,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魏月禅走过来,看过人偶上面的小字后,幽冷的目光,径直落到大小姐身上。在御史府,最有希望与唏儿一争嫡女之位的就是大小姐赫连如月。“老爷,四小姐在府上排行最小,这人偶,绝不会出自她手。而且这人并不知道唏儿是哪一天生的,才会处心积虑的将一整年的日子全部写了下来。用心之险毒,令人发指。”
魏月禅一脸愤怒。为了争夺嫡女之位,竟然连巫蛊都用上了,周姨娘母子,简直是无耻至极。“月禅,此事我来查。”
赫连子荣脸色不太好。这件事,针对性这么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他有些失望的看了眼赫连如月,恼羞成怒的把火气发到张婆子身上,“把她给我拖出去,打上二十大板。要是张良回来了,也让他卷铺盖走人。”
“嫡就是嫡,庶永远是庶,月禅相信老爷定会禀公办理。”
魏月禅眼神冰冷,将人偶送给了王伯,让他拿下去毁了。周姨娘冲过来,抢下人偶,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后,脸色变得惨白。颤抖着身子,却不能解释。因此解释的话,只会越描越黑。赫连如月也是一脸震惊,她没想到,她精心设计的一切,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被人破解了,还反将了她一军。这个哑巴亏,让她连解释都不能。她愤恨的瞪向唏儿,恨不得撕碎她脸上的那抹淡然。她有一种预感,张良怕是已经死了。赫连唏儿,你个野种,我赫连如月发誓,此生都与你势不两立。“管家,二十大板打完,别忘了把她舌头拔了。”
魏月禅说完,对着赫连子荣一福身,“老爷,唏儿今日受了委屈,妾身要带她先回去了。”
“都散了吧!”
赫连子荣点头,对着三位妾氏道,“都跟我去月雪阁。”
唏儿跟着魏月禅回到堇香阁,魏月禅把丫环都打发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时,她道,“这次的事,只是个开端,以后,你要时刻提防着周姨娘母女。”
“母亲,唏儿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唏儿自问进府之后,从未得罪过任何人,她们为何要如此害我?”
唏儿一脸困惑,很是迷茫。“傻孩子,嫡女这个位置代表了什么,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
魏月禅眼中现出一抹酸楚。因为她一生下来就是庶出,所以才会为了摆脱庶出这两个字,熬成了老姑娘才嫁。嫁进御史府,虽然是继定,她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以后她生的孩子,再也不会低人一等,全是嫡出。可惜上天偏爱捉弄人,她虽然成了御史府正经八百的女主人,却苦于不能生养。唏儿点头,“母亲懂了,她们这是在嫉妒。”
见魏月禅情绪低沉,她站起来道,“今日多谢母亲替唏儿撑腰,母亲似乎也累了,唏儿告退。”
“嗯,你回去吧!”
看着唏儿离开,魏月禅的手下意识的扶上平坦的小腹,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这里才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小姐,大小姐平时看着挺和善的,没想到竟然会用巫蛊之术来害人。”
织锦很是气愤。前面在玉兰苑,主子们都在,没她说话的份。此时只剩下她们主仆,她再也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