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和明月萱商量的结果，洛筱雁问道：“那个，我想了解了解你父母的事，可以吗？”
洛筱雁的若即若离，让龙渊有些招架不住了。明明在上车之前和上车之后，他能够明显感觉到洛筱雁在刻意保持距离，现在为什么又突然想问起他的父母了？“你怎么这么问？”
“我要是不告诉你理由，你会告诉我吗？”
其实洛筱雁完全可以找一百个借口来圆，但是她不想在龙渊面前说谎。龙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会。”
他早就做好了对洛筱雁全盘坦诚的心理准备，只要是她想了解的，他不会有隐瞒。“你想知道我父母什么事？”
“你爸爸是龙老的儿子对吗？”
“对。”
“那你妈妈……”“我爸和我妈在亲友面前举行了婚礼，但是没有领证，因为龙老不同意。”
说到这儿，龙渊还十分贴心地解释了一下：“可能古代会有私奔成亲的可能，但是在现代的话，结婚是需要户口本去登记的，否则法律上就不会承认。”
其实龙渊这个科普多少就是对古代的误解了，古代也有户卡，也需要去户部登记，古代还有专门管这个的部门，被称为官媒。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洛筱雁认真地点点头，做个乖乖听讲的小学生。“后来，我爸被龙老找到了捉了回去，那时候我已经出生了，我妈把我交给隔壁大妈带，龙老的人才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爸回龙家没多久就过世了，龙老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想要把我带走，我妈带着我可以说是逃亡到本市的。“然后你们在这里，遇到了蒋永凤是吗？”
龙渊点点头，他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妈以前是叫蒋永凤，蒋姨以前是叫张丽丽，但是我妈那时候被龙老的人搜查。若是一直用蒋永凤这个名字的话，可能会容易招来龙老的人，当时蒋姨也有点麻烦，好像是感情纠葛，蒋姨也需要换个身份。我妈和蒋姨同时找到了接这种业务的地下关系。因为我妈和蒋姨长得有点像，于是负责办手续的人就介绍了我妈和蒋姨认识，干脆让两个人换个身份。那时候很多农村入城打工的，当时的户口管理制度也有很多漏洞，于是只是换了个身份证，两个人的问题都解决了。”
洛筱雁听得大受震撼，这个偷梁换柱的方法，不得不说的确厉害。“那之后，就没有被人发现吗？”
“我印象中，的确有人上门找过我妈，不过那是找张丽丽的，他看到了我，确认我是个男孩子之后就走了。”
洛筱雁能够理解，张丽丽生下了一个女儿，她的前夫们应该都知道，看到和张丽丽只是长得相似，但是还带着一个儿子的蒋永凤，自然不会再多纠缠，只会以为这是个同名。想来，龙老也因为这一招被迷惑住了，当初才没能成功把龙渊带走吧。面对两位母亲这种方法，龙渊也只有惊叹的份。“我知道我妈因为我东躲西藏，日子并不容易，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谁又愿意与别人置换人生呢。”
更是因为如此，龙渊对蒋永凤的爱戴中，才会多了几分同情。“我不知道蒋姨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想来也跟我妈妈一样，是一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人吧。而且自从我妈走了以后，她用着我妈的名字，让我觉得我妈好像还活着一样。”
对此，洛筱雁可不敢苟同。可怜人？被她坑过的那些人才可怜吧。不过，听到这话，洛筱雁的心里也敲响了警钟，因为她意识到，蒋永凤在龙渊心里的地位，比她想的更为重要。说是半个母亲，都不夸张了。洛筱雁是不愿意与龙渊反目的。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不过，关于我爸我的确了解得很少，我妈以前也很少跟我提他，不过我小时候不懂事，对我妈发脾气说我爸不管我们的时候，我妈会骂我，说他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因为和洛筱雁提起过去，龙渊也被勾起了许多的往事。“你妈妈是个很好的女人。”
一个人带着儿子，与全世界对抗，光是想想，就很艰难了。“她看上的男人，肯定不会差的。”
“恩。”
龙渊的回答，明显有些敷衍。他只是不想多说，也不想让洛筱雁看到他不光彩的一面。他可以坦然甚至怀念地说起自己的母亲，但十分不屑于提起自己的父亲。这是有原因的。对自己的生父，龙渊是有恨的，他看到自己的妈妈过得越苦，就越恨自己的父亲。既然对妻儿负不了责任，为什么当初要和妈妈在一起，要让妈妈生下自己？他一直都知道，要是妈妈没有生下他的话，凭借她的才貌，会拥有一个很好的人生。这也是他在和洛筱雁结婚之后，并不碰洛筱雁的原因。他知道，他和洛筱雁的这段婚姻，并不能长久。自己迟早是会要走的，他不希望，他的孩子，也怀着和他一样的期盼，想着：要是自己没有出现就好了。感觉到龙渊在提起自己父亲的时候，情绪并不是很好，洛筱雁也不敢多提，她道过晚安之后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了，洛筱雁往外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透过玻璃门朝里面望，龙渊背对着她，背影很落寞。龙渊的背影印在了洛筱雁的脑海中，导致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觉，她盘腿坐在床上，把周东林的诗集和洛筱雁的日记都拿了出来摆在一处，最后，她还是拿起了洛筱雁的诗集。简体字对她而言实在是十分为难，这就跟现代人读文言文是一个道理，这一晚上看得磕磕碰碰，也不是毫无收获。在洛筱雁的笔记里，虽然洛筱雁没有明说，但是洛筱雁能够确认，她是知道这件事的，可能因为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所以她才会想不开跳河。不过令洛筱雁最纳闷的就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