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将叶迟迟打醒。
怪不得是江南,雨点打在屋檐上的声音十分好听。
不知不觉,许淳然将她的腰箍得越来越紧,不知道是不是又做了噩梦,他紧紧贴在叶迟迟身上,湿湿的唇四处探索着,像只寻觅主人的小狗。
忽然之间,他的唇触碰到了叶迟迟的唇,便贴紧了再不肯松口。
叶迟迟将他推开,他扭着身子,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声,又贴了上来。
似乎她的唇,是最美味的食物,又似乎是最温暖的港湾,他死死的纠缠着,啃咬着。
叶迟迟终于松了口。
卡萨布卡兰之后,他们再没z过,这些日子,尽管每晚许淳然都贴在她身边,但就像个不谙人事的少年,纯纯的,只是贪恋她身上的气息。
是江南的雨水刺激了他吗?叶迟迟迷迷糊糊的想着。
这一次,与以往不同,这一次许淳然分外温柔,甚至带着拘谨,小心翼翼的,亦步亦趋的,显得那样生疏,那样卑微。
叶迟迟有些空虚:“淳然。”
以往的他是炽热的,像炉灶中烧红的烙铁,每一次都让她害怕会烫伤了自己。
“老婆怎么了?”
他惶恐的问道,紧张而无措。
叶迟迟忍住冲到眼角的泪水,从丹田中缓缓挤出一粒灵液,送进了许淳然的身体。
月光盘:“月神不可,您的灵液百万年才能凝结出一颗,用了会大大损伤您的灵体。”
叶迟迟:“我想救他,还有比灵液更好的疗伤圣药吗?”
月光盘:“他一介凡人,生老病死是他的造化,您救了一时,也不能救他一世。”
叶迟迟:“你不必多言。”
得了灵液的许淳然,丹田中一阵暖流涌动,像干涸的树木得到雨水的滋润,瞬间就鲜活起来。
那个身披战甲的许淳然又杀回来了。
“真好,许淳然。”
月光盘看着叮叮上涨的灵气,也默默闭了嘴。
……
当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大亮,枕边一双深沉的眼睛,静静凝视着她。
“糟糕,快起床。”
她爬起来匆匆忙忙的穿着衣服。
不妨,再次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老婆,你真好。”
叶迟迟打了一下他的手:“穿衣,洗漱,准备出发。”
“是。”
等两人梳洗完下楼,商略已在大厅等着。
明显的,商略感觉到了许淳然的变化,他眯了眯眼,从镜片后面暗暗打量着他。
许淳然回报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商略心中一凛,许淳然,他病愈了!
不一会儿,江曼开了一辆半新的宝马来接他们。
“吴江镇都是桑园,世代以养蚕织布为生,其中有一家胡氏织布厂,是手工作坊,胡婆婆一直在尝试改良丝绸材质,我们就去她家。”
江曼介绍道。
“吴江镇的桑农,好像跟凤兮签有供应合同。”
“那正好,你算是他们的东家。”
到了吴江镇,一条弯曲的小河从镇子中穿过,粉墙青瓦,流水人家,说不出的江南佳景。
“好美的地方。”
叶迟迟感觉全身心都放松了不少,跟云市比起来,苏市更像是她的故乡。
“看来你跟这里有缘。”
商略笑着。
江曼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停好车,带着他们找到了胡氏织布厂。
从窄窄的巷子里进去,里面豁然开朗,几大间平房里,织布机与人声交杂着。
“胡婆婆,我带客人来了。”
江曼冲屋子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喊道。
精神矍铄的老婆婆闻声走了出来:“江设计师啊,稀客稀客。”
“胡婆婆,这是从云市来的三位老板,这位女老板是红日集团的叶总,就是收购吴江镇蚕丝的凤兮公司的东家。”
老婆婆点点头:“凤兮我知道,走,去屋里喝茶。”
江曼把来意跟胡婆婆说了,胡婆婆又叫来自己的儿子和儿媳,问他们:“你们怎么看?”
胡婆婆的儿子看了自家媳妇一眼,媳妇受了鼓励,开口说道:“我们尝试过在丝绸中加入过棉、麻、绒、化纤、树脂等各种材料,其实都可以做成混合材料,但是要想保持丝绸清凉、柔顺、舒适的特质,还是麻的效果最好。”
叶迟迟眼光闪过亮光:“请继续说。”
“我们试过了9分丝加1分麻,8分丝加2分麻,7分丝加3分麻,都可以做,但5分丝以下就不行了,硬绷绷的。”
“那几分丝为最佳?”
儿媳妇为难的看了看婆婆,婆婆接过话头:“要看做什么样的成衣,如果是免洗免烫的,就用7分丝3分麻,麻可以撑起衣服的架子,保持原型。”
“如果是做旗袍,还是要用9分丝,才有天然的光泽,还有触感。”
叶迟迟若有所思:“可以先做几件成衣出来吗?”
胡婆婆面有难色:“我们做的成衣都是乡下人自己穿的,也看不出是不是城里人喜欢的。”
江曼笑道:“我来给你们画花样,你们照着裁剪,先手工做出来。”
胡婆婆喜出望外:“那敢情好,有江大设计师的花样子,老婆子我敢保证,一定做出漂亮的衣服。”
又吩咐儿子儿媳杀鱼宰鸡:“感谢叶东家这些年一直收购我们镇上的蚕丝,今天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这些贵客。”
吃完饭,几个人沿着河边散步。
叶迟迟与江曼走在前头,兴奋的讨论胡氏手工作坊。
商略有意落在后面,许淳然也停了下来。
“利用她的同情心,许淳然你可真有出息。”
许淳然悠悠道:“兵者,诡道也。”
“这就是你对感情的诚意,太让我失望!”
“商略,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不管你付出了多少,总归你是晚来的那个人,是你在插足我们的感情。”
商略毫不认输:“感情的世界里没有先来后到。”
“何必要让自己输得那么惨,保留一点尊严不好么。”
“好像之前放下尊严求我的人是你吧,许总。”
许淳然笑了:“商略,我已彻底从我的心魔中走了出来,从此,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拦在我和她的中间。”
商略也笑了:“下次许总再求我的时候,我会给你录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