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恕我无礼。”
都秋云依然跪在地上,俯下身,“当初我提出过想研究姑娘的体制,虽然姑娘已经拒绝过了,但现在,我还是想恳求姑娘答应我。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
白玉京叹道:“原来是此事,若是这样我答应了。”
都秋云抬头,白玉京说:“反倒是我,一直没想到这点,白白辜负了那么多村民的姓名。”
二人便开始对白玉京的体制展开了各种实验,在她允许的情况下,都秋云甚至将从患病村民们身上得来的血液引进她的体内,而她不用任何修为去抵御,那些病状依然没在她身上体现,毒素在她身上自行瓦解。为免观月巡担心,白玉京和都秋云商量后,并未将此事特意告诉他,但好在药王谷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观月巡一时也未能发觉。都秋云用取血针取来白玉京的血液,那些血液即使离开了身体,依然在一段时间内拥有分解毒素的能力,所以在他试探性地把一些血液喂给一个村民后,他的病情竟然奇迹般的好转了。都秋云欣喜若狂:“世上竟有这等奇事!”
他攥地白玉京胳膊有点发疼,但能找到方法她自己也很开心,也没介意此事。她手作剑指,在臂上割开了更大的口子,汨汨鲜血滚落到盘里,修仙之人一些寻常伤口愈合地快,白玉京便只能不停地割开伤口。等到最后,她的双臂早已布满伤口,眼前也开始出现重影,开始失血过多,但看着那些鲜血唯恐还是不够,她咬咬牙,再提起了手臂。都秋云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已经够了,只要加入适当的药材进行稀释,虽然恢复得慢了点,村民们也可以恢复健康,倒是你。”
他看着白玉京惨白的脸:“这段日子又是为村民们输送功力,又是配合我进行试毒,又取了这么多血,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你的修为其实早已折损甚多了吧。”
白玉京收回手,看着远处躺着的村民:“修为没了可以再练,可他们的性命却只有一次。”
都秋云将红色丹药喂给众人,果然,村民们停止老化,开始逐渐恢复健康,这样的举动无法像当初研究那样,瞒不了他人,药王谷弟子都啧啧称奇,观月巡却勃然大怒。观月巡心里难过,看见她手臂上的伤口更是恨不得以身代之,但他也愤怒,愤怒白玉京的隐瞒和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无法说出什么过分的话语,千回百转,愤怒悲伤最后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最终他只能以友人的立场跟她说:“绛府啊……”“今后莫要再让我如此担心了啊。”
那日之后,他便避开与白玉京见面,整日藏在房里。白玉京在月下,坐在石椅上,望着满天的星空发呆。都秋云端着一壶酒与两个酒杯来看她,劝道:“观师弟虽平日里洒脱,但他是个很重情谊、内心敏感的人,甚至在某些方面有些认死理。”
“就像小时候,他总喜欢发明一些稀奇古怪的丹药,师傅说了好多次也不悔改,到最后连师傅也只能随他去了。”
“小时候我专攻毒术,众人皆对我有所避讳,但他却一直毫不在意,你所住的那块花田,便是那时候师傅派给我二人的。”
“其实以前,他也中过招,只是他医术高超,很快就能解开,中了毒也不告诉我,险些连我也瞒了过去。”
“是啊,他就是那样的人。”
白玉京轻笑道,又想起了曾经观月巡为她和西云青对峙的场景。她抬手拿了酒杯,其实平日里她是不喝酒的,但今日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冲动,她饮下都秋云带来的酒,细细品味。“味道如何?”都秋云笑着问。“我还是觉得不如果汁。”
白玉京讲。“白姑娘不善酒真是可惜了,这可是上次兰谷主过寿,他人送来的好酒,谷主也不喜欢喝酒,便都分给我们了。”
“我不懂饮酒,再饮便是糟蹋了。”
白玉京放下酒杯,都秋云也未劝。之后二人未再说过半句话,都秋云一人饮了其余的整壶酒,白玉京则望着星空慢慢合上了眼睛。翌日,白玉京从桌上醒来,兴许是碍于男女之别,他并未带她回房,只在她身上披了外衣。白玉京将其整理好送还给了都秋云:“多谢你的衣服。”
“哪里的话,反倒是白姑娘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晚些送来也不迟啊。”
都秋云说。白玉京犹豫了下,还是跟他讲了:“其实我打算离开了。”
“嗯?”都秋云将衣服放回屋内的手顿了顿。“当初我跟月里在药王谷便说好了,只是当天又有了七草村时疫的事,我才耽搁了这么久。现在事情告一段落,我也该走了。”
“这样啊。”
都秋云思索道,“白姑娘,其实我还有一事请求:七草村居民的病虽然解决了,但来源却还不知道。”
“前几日我去七草村外采药,听到旁边的山洞里似乎有动静,我未敢打草惊蛇。说来惭愧,药王谷大多数人不擅打斗,还请姑娘鱼窝同去查看。”
白玉京本打算叫上观月巡,又想起他在生气,道:“那我们走吧。”
那个山洞其实离七草村有一段距离,直到村子的影都看不见了,才到达那里。附近竟然没有任何鸟或其他动物的声音,整个地方安静的不可思议。白玉京暗自提高了警惕。山洞内,一个浑身散发着魔气的老者,正双眼紧闭的坐在炼丹炉前,白玉京走上前去,问道:“七草村村民们的病可是你做的好事?”老者睁开双眼,哈哈大笑:“不错,正是老夫研发的奇毒——一日红尘,只需一天他们就可以通去极乐!”
说道此,他顿时目光恶毒起来,眼神充满怨恨与贪婪:“可偏偏被你这个不懂医术之人破解了,不过无事,等我把你练成蛊,一定能研发出更厉害的毒!”
他忽的高声喊道:“都秋云,你还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