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星城现在的情报机构隐星由于前任城主的死被问责,实际上到现在已经断代了,专业水平相当拉胯。 再加上,自从暴虐之魔王出现后,针对敌方的间谍行为就已经全面停止,隐星别说派出去间谍,光是反间谍活动都已经许多年没搞过了。 但并不是所有的国家都如此放松,暴虐之魔王消失了二十年,他在的时候所呈现的和平局面现在已经逐渐崩溃,小动作不断的图拉共和国就是证明。 这就像刚进游戏连操作都没看明白的新手玩家,直接点了匹配战斗似的,被先一步进来的玩家打的摸门不着。 裴仁礼甚至怀疑,自己把记忆里那些靠谱不靠谱的间谍电影情节整理成书,卖给他们或许还能混个间谍教官当当…… 库尔特不知道出水金鱼赌场的老板跟拉里有关系,当时他以为裴仁礼他们才是跟拉里一伙的,会找到赌场也是因为跟着他们来的,所以压根就没想过赌场有问题的事情。 当然,他们也确实不太行。 听了裴仁礼的解释,库尔特这才恍然大悟,赶紧下令召集人手。 调查奈特哈尔被捕这件事是库尔特的独断专行,虽然隐星确实有权利调查自己怀疑的任何人,但逮捕令毕竟是以城主的名义签发,所以不可能大规模调动人手,那样就等于是打脸城主了了。 但拉里的情况不同,他是已经被确认的间谍,逮捕与间谍相关的人员是名正言顺的职责内行为,这当然就能召集人手。 不仅能调动更多资源,而且他还把治安队也拉进来要求协助。 老实说,裴仁礼不觉得出水金鱼的老板还留在城里,拉里都死了这么多天了,但凡有一点嗅觉就该知道赶紧跑路。 但等裴仁礼坐着马车,和隐星的人一起赶到出水金鱼的时候,看到这家赌场依旧门庭若市,突然明白是自己想岔了,这对卧龙凤雏根本不能用常理推断....... “等下你跟着我进去,非必要的时候不要出声,我负责跟赌场老板交流。”
库尔特严肃的点点头,表示一切以裴仁礼先生的指示为准。 他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中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请裴仁礼来当顾问,一团乱麻毫无抓手的局面愣是让他找到了切入点。 所以明明裴仁礼只是顾问,却比库尔特更像是领导,有条不紊的快速安排好所有人的站位,随后就带着库尔特先一步走进赌场。 不得不说,这地方裴仁礼永远都喜欢不起来,他理解人会对一掷千金的刺激和不劳而获的期望上瘾,但他也清楚,赌是最不明智的东西。 不过既然傻子愿意花钱,他也懒得多嘴。 比起第一次来,他显得更加轻车熟路,同样故意用手指挡住会员卡的名字,守在门口的保安都没有多看两眼就直接让他进了会员专区。 ——总觉得这种风格跟隐星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像刚才说的,裴仁礼觉得赌场老板八成已经跑路了,来这儿相当于是等隐星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查缺补漏。 但进入会员区没多久,他就找到了上次见过的赌场老板赫克托,他本来正兴高采烈的坐庄跟几个肥羊对赌,看裴仁礼出现,顿时脸色一变。 “又是你!保安!保安!”
看看,这才是正常人的记忆力,距离上次来赌场闹事一共也没过多久,赫克托当然还记得裴仁礼。 一大帮保安听到声音立刻赶来,纷纷抽出短棍从四面八方包围。 库尔特就显得不太淡定了,这次他没有抡锤子,而是带了一把长剑,见保安过来忍不住摸向剑柄,但想起裴仁礼刚才嘱咐说除非必要不要张嘴,硬是憋着没说话,警惕的看向周围。 而裴仁礼就显得非常淡定,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人数优势。 他随手从背包里丢出跟手杖,一落地就立刻变成了颗三米高的枫树,树梢几乎顶在天花板上,树根如同蟒蛇般诡异的蠕动。 杖化守卫成功让围上来的保安们纷纷急刹车,这一看就知道是硬茬子狠角色,他们对付一般人还行,这时候冲上来就挺肉包子打狗的。 毕竟一个月赚几个金币?拼什么命啊? “赫克托先生,我今天找你有点事,依旧还是拉里的事情。”
“我不知道他的事情,上次我就说过了!”
“行吧,你也别找机会开溜了,这家赌场的所有出口都有人看着,而且治安队……看,他们来了。”
应隐星要求过来配合的治安队此时从赌场大门进来,一副扫除黄赌毒的姿态让所有人靠墙蹲着。 虽说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堵死,但难保赫特托有什么逃生密道,所以裴仁礼才先一步进来,如果赫克托想跑,必然是个终生难忘的经历。 几根触手般的树根从左右包围了赫克托,感觉随时都可能把他撕成碎片。 “高兴一些,我只是想问一些问题,老实回答就行了,不过要借用一下安静点的房间。”
尽管裴仁礼的语气很和善,但赫克托的表情却一点都不和善,感觉跟突然得知自己要上刑场似的……. 实际上,也确实差不多。 –‐‐——–‐‐—— 找了个赌场的包间,裴仁礼坐在赌桌的一侧,另一侧是被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的赫克托。 他也懒得废话了,直接直奔主题: “赫克托先生,上次我来的时候你可不怎么配合,而这次,我希望你能坦诚一些,老老实实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
赫克托看了看站在赌桌左右两侧属于隐星的一帮彪形大汉,感觉说不想合作可能不太行。 “首先,我知道拉里曾经在你这住过一段时间,这期间他有没有外出,是否和什么人会面过?”
“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赫克托急忙说: “拉里只是我的朋友,他说想在这儿躲几天…..额啊!”
库尔特上去就把赫克托的手指掰断,因为他说的话,并不让人满意。 至少在严刑拷打方面,隐星倒是有点专业水准,不至于烂到家。 裴仁礼等赫克托大口大口的喘气,缓了缓才说: “请想清楚再说,我的这些朋友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我真的……不知道,拉里只跟我说要躲什么人,才……别!啊!”
第二根手指报销,裴仁礼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可看不得这个,太残忍了,还是用我的方法吧。”
他从背包里摸出一瓶半透明的粘液,交给旁边的人,示意往赫克托的身上倒。 而后者也特别实诚,二话不说拔掉瓶塞就从赫克托的衣领把粘液倒了进去。 “什么东西!你对我做了什么!”
赫克托也顾不上疼了,如同蚯蚓一样在椅子上扭来扭去,一股难以形容的奇痒顺着皮肤蔓延开,但由于手脚都被捆着,自然只能扭。 “一种炼金产物的中间产品而已,不过是一种有危险性的药物,如果不慎沾到皮肤上,会感觉奇痒。”
赫克托扭的越来越激烈,差点把椅子给晃倒,一张脸憋的通红。 “放心吧,没什么毒性,清水一洗就能冲掉,但前提是得让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
“我都说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继续嘴硬是吧,那种粘液如果不即使清洗是会越来越痒的。”
裴仁礼显得很有耐心,反正调查结果没出来,就当打发时间了。 此时包厢门打开,一个隐星的人快步走进,把一张纸递给库尔特,库尔特随后又递给了裴仁礼。 他看了看纸上的内容,继续问道: “你说拉里是你的朋友,你们认识多久了?”
“快二十年了。”
“你一个土生土长的幕星城本地人,拉里却是五年前才来到幕星城,怎么可能认识二十年?扯淡也请符合逻辑一点。”
“是在船上!”
忍受着奇痒,赫克托看到库尔特靠近,赶紧说: “我十几岁的时候曾经做过船工,在好几条船上都有过工作经验,就是在那时候认识拉里的!”
他说的倒是和隐星查到的履历相似,裴仁礼故意这么问,是想确认他到底说不说实话。 “那你对拉里的工作有什么了解?”
“他不是在仓库做库管吗?”
“再详细一些,我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对着一侧的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拎起一桶水浇在赫克托身上,那股奇痒顿时减弱了很多。 这就是非常王道的打一棒给个甜枣方式,一味的强横效率其实并不高。 顶着一身水渍,狼狈不已的赫克托赶紧说道: “我和拉里真的只是朋友,以前在船上做工的时候感情还不错,后来我厌倦了漂泊,拿积蓄做了点生意,发财后才盘下这家赌场。”
“我要听跟拉里有关的。”
“拉里是五年前左右来到幕星城的,我去码头看望朋友的时候碰到了他,你也知道,图拉共和国对人类以外的种族不好,所以拉里说想要在幕星城发展。”
何止是不好,在图拉共和国,任何非人类的种族社会地位几乎和奴隶差不多,即便杀了,也只需要缴纳一定数额的罚金即可,而这种罚金其实也只是事后扫地的费用…… 按理说拉里是个侏儒不会给图拉共和国卖命,但越是这样就越是不会怀疑他的身份,至于卖命的理由? 那就多了。 比如家人受到胁迫,再比如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拉里认字,还会算术,所以他找到了一份库管的工作,平时也经常会来我这玩玩。”
“这期间他有没有与某一个或某几个人频繁会面?”
“没有!真的没有!我发誓!”
赫克托赶紧说道: “毕竟是我的朋友,每次他来的时候我都会照顾他一下,让他多少赚一点再回去,每次是我安排肥羊给他,所以我能肯定他从没有和固定的几个人有过接触。”
这么说的话,拉里和其他在幕星城的间谍就不是靠赌场接头,当然也可能是用赌场的什么设施传递消息,只是赫克托没有注意到。 毕竟拉里来赌场的次数有点多,而他作为间谍应该也不至于单纯只是因为嗜赌。 裴仁礼想了想: “他在你这躲着的那几天,有没有提到什么?”
“没有,他真的只是说有人要抓他,让我帮忙藏他几天。”
“看来赫克托先生的记忆力不太行,或许我有办法让你想起来。”
裴仁礼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试管,这次里面装了乳白色的粘液。 “我原本打算做一管至尊胶,但难度有些高,成品效果差了点,不过依旧是强力胶水。”
他把胶水递给旁边的人,然后露出一个不怎么善良的笑容: “拔掉塞子,从赫克托先生的屁股塞进去。”
至尊胶这个东西,一旦沾上,那可就真是只能小刀剌屁股才能分开。 “是!”
“等等!别!我想起来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