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天牢之中,风辰被捆绑在高高的木桩上,他身上的白袍满是血痕,让人瞧着触目惊心。旁边的酷吏执鞭的手都觉得疼了,风辰依然一言不发。酷吏气得咬牙,恶狠狠道:“他娘的,这嘴像蚌壳一般,都这样了还不认罪!”
风辰微微睁开眼睛,目光凌厉清正,即便是衣衫破损满身血痕,依旧掩饰不住他那绝代风华。那眼神扫过去,竟让酷吏都害怕了三分,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不敢再开口咒骂。大祭司本是神仙般的人物,却因受到皇后牵连而入了天牢,受到如此折磨。虽各种酷刑都已用全,他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仿佛那身子是钢铁所铸,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酷吏稍稍休息片刻,又拿了烙铁朝着风辰走去。滚烫的烙铁将风辰的皮肉都烙得呲呲直响,他却仍旧面不改色,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这一幕,落在了前来天牢查看的耶律泽眼中,不免眉头紧锁,眼底划过一丝冷厉。他很清楚风辰的本事,这些酷刑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一般,根本不可能让他屈打成招。只要他一天不肯认罪,南宫毅就一天不能将他斩首,万一事情有变影响到自己的计划,就会前功尽弃。夜长梦多,这大祭司,留不得了,必须想个法子,尽快除去他!回到揽月宫,耶律泽刚走进院子,就看见两名内监拖着一名宫女从陈非烟的寝宫门口出来。宫女花容失色,一面流泪一面哭喊:“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这是怎么了?”
耶律泽眉头一皱,拦住他们。一名内监忙解释:“回姑姑的话,她适才帮娘娘梳头弄痛了娘娘,娘娘赏她二十板子。”
“姑姑,求您帮我求求情吧!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宫女赶紧跪下向耶律泽磕头。耶律泽的眼里闪过一丝恼怒,低声道:“你们先把她关进柴房,等我去问问娘娘。”
内监点点头,拖着宫女往柴房而去。锦娘是贤妃的救命恩人,南宫毅对她也十分器重,这揽月宫的大小事务都是她在打理,她这么说,大家自然照办。耶律泽走进寝宫,看见陈非烟坐在梳妆台前,正满脸怒容瞪着铜镜。她的妆容精致,却掩饰不住面色的憔悴苍白,因为发怒,让她的脸看上去无比狰狞。听到动静,陈非烟回过头来,看见耶律泽过来,她拈起梳妆台上的几根白发委屈地说道:“锦娘,你看本宫的头上又多了几根白发,这样下去,本宫是不是很快就变成老太婆了?”
那日耶律泽向南宫毅提议以龙胎做药引为她治病,从此南宫毅日日去冷宫跟慕容雪欢好,一直都没有临幸她。而她为了尽快让南宫毅临幸她,只能听耶律泽的,时不时跟他交好,这心中的恶心和怨恨,实在让她难以忍受。刚才宫女帮她梳头时发现数根白发,好心帮她拔去,却触动了她的心事,马上把怒气发泄在宫女头上。耶律泽伸手拿过那几根白发丢在地上,淡淡一笑道:“娘娘稍安勿躁,您现在身上的病根还未去除,等服下那龙胎,再受一受皇上的雨露滋润,就会永葆青春,再也不会有白发了。”
“真的吗?”
陈非烟自然不信耶律泽的话,知道他不过是说给屋外的宫人听的。她最开始并不明白,耶律泽为何非要编造龙胎能给她治病这个鬼主意,后来问他,他说只有这样,才能让大臣们都认为南宫毅昏庸荒唐,他的计划才能更快实现。“当然是真的,帝后之精血何其珍贵,比世间任何药石都要灵验,你若服下,别说能治病了,还能长生不老。”
耶律泽嘴角含笑,还故意把声音提高,好像生怕门口的宫人听不到似的。“若是如此,那我就不怕了。”
陈非烟心里冷笑,脸上却做出一副放心的样子。耶律泽话锋一转:“不过,在事成之前,娘娘您还是要收收性子忍耐一下,万不可做出有损您的德行之事,不然让皇上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
陈非烟明白了,耶律泽是在责怪她不该为了一点小事就对那宫女施以那么重的惩罚,皇家最重视妃嫔的品性,之前慕容雪身为皇后时就是宅心仁厚,对宫人十分体恤,凡是心狠手辣善妒之人她都极为厌恶,所以才会得到大臣和百姓的爱戴。若是她为了一点小事就如此下狠手惩罚宫人,传了出去,一定对她不利。她马上说道:“你说得对,那就饶了那贱婢吧!”
耶律泽笑了:“这就对了,暂且忍耐一下,等您坐上皇后的宝座,这后宫就是您的天下,谁还敢对您不敬?”
“没错,到了那个时候,本宫再好好收拾他们!”
听耶律泽说到皇后之位,陈非烟的眼睛亮了,仿佛看见自己顶着凤冠受万民仰仗的风光之态。“对了,天牢那边情形如何?大祭司可曾招供?”
陈非烟想起这件要紧事,压低嗓音问。耶律泽的面色微沉,低声道:“这个风辰不愧师出名门,又有童子功护体,那些刑罚对他根本不起作用,以我看,还是要再整一出大戏才行。这场戏必须你来做。”
陈非烟挑眉,顿时来了兴致:“哦?且说来听听。”
耶律泽如此这般解释一番,陈非烟眼底满是欣喜:“这个办法不错,什么时候进行?”
“自然是越快越好!”
“好,那明日就行动!”
陈非烟眼底划过一丝狠厉,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耶律泽的脸上露出满意且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