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敲响,戏曲落幕,南宫毅感叹道:“雪儿,你花了不少心思吧?”
慕容雪笑道:“也还好,宫中伶人都是高人,只点拨了些,出了个剧本。”
“你让朕如此欢喜,想要什么奖赏?”
慕容雪想了想,狡黠一笑:“皇上想给臣妾什么奖赏?”
被慕容雪反问,南宫毅顿时愣了一下,自从她嫁给他之后,他每次问她想要什么的时候,皇后都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要,每次他都有些失望,想让她要一些封赏,满足一下他大男人的心理,这一次皇后的表现着实让他高兴。不等南宫毅回答,慕容雪就笑道:“臣妾要皇上身体安康,笑口常开。”
南宫毅心中感动,原来她是为了疏解他心中的焦灼和郁闷才特意排了皮影戏。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道:“雪儿,朕有你在身边,一定会如你所愿。”
说着,他将她抱入怀中。“皇上……”慕容雪本来就容易害羞,如今南宫毅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与她如此亲密,她的脸都羞红了。南宫毅笑着在她耳边低语:“朕今日便有更大的奖赏,你给朕生一个龙子。”
慕容雪的心一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宫里的人都很会看眼色,大内监都不用摆手,大家都很有默契地退出院门外,连一向有些反应慢的宋光也明白自己不该继续呆下去了,赶紧转身躲了出去。初蕾和暗香相视一笑,手拉这手走进屋去做准备。所有人退了出去,院子里静悄悄的,南宫毅将慕容雪抱在自己的腿上,柔声说道:“雪儿,我常常在想,假如我没遇见你,或者错过了你今生恐怕会毫无意义。”
“不会的,上天注定,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慕容雪伏在南宫毅的肩头,心底一片柔软。南宫毅的身形一震,一把抱起她就往寝殿内走去。一路上,慕容雪娇羞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她呼吸的热气让他心痒难耐,一刻也不愿意停下。就在这时,一阵细碎脚步声传来,一名传信官手里拿着一封信件走过来。大内监赶紧上前拦住:“找死啊,皇上已经歇下了。”
其实皇上歇没歇下他最清楚,眼下帝后在缠绵,他若是贸然进去真的是找死啊!谁知那传信官执拗道:“大总管,人命关天,谁也耽搁不得。”
大内监也知道帝后历来最重百姓疾苦,他也担不得阻挡的罪名,一咬牙进了寝殿外间,低声喊道:“皇,皇上。”
大约是南宫毅和慕容雪太过专注,也可能是大内监因为害怕声音很小,一开始里面的人并未听见,大内监深吸一口气大声道:“皇上,有急报。”
大内监跪趴在地上,唯恐南宫毅出来的时候拿他撒气,果然就听到里面一声低沉的咒骂,接着是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不一会儿,南宫毅走出来,脸色黑成一片,周身带着逼人的杀气,咬牙切齿道:“你最好有要紧的事。”
大内监赶紧说道:“是八百里加急信件。”
南宫毅这才缓和了脸色,走到寝殿门口,看到传信官衣衫褴褛跪在那里,看到皇上赶紧叩拜行礼:“臣参见皇上,江南急报。”
南宫毅接过信件,打开来看了一眼,面色一变:“怎么回事?”
传信官道:“启禀皇上,江南连日暴雨,又引发水患,百姓和牲畜都死伤不少,接着又爆发瘟疫,至数十人丧命,百姓四下逃散,只怕瘟疫会蔓延开来。”
南宫毅惊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传信官一脸愧色道:“已有七八日了,臣一路来骑的马死了三匹。”
南宫毅下意识地看向传信官的脸,风程仆仆,形容憔悴,足见他一路是如何辛苦赶路。“你先下去歇息吧!”
南宫毅扭头看向大内监,“急召大祭司和内阁六部前往御书房议事。”
大内监赶紧领命:“是。”
御书房里,各部都互相推脱治水之事,没有朝臣愿意前往,倒是户部尚书站出来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启禀皇上,今年水患多有频发,之前治理成效也不大,如今还闹瘟疫,臣等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处理了。”
南宫毅将茶杯重重扔到桌上,喝道:“没有经验就不处理了吗?没有经验就让百姓受苦吗?若是瘟疫蔓延,会有何等后果?你们想不到吗?”
看到如此暴怒的南宫毅,朝臣们跪了一地。风辰沉默不语,说实话这治国之道还真是不易,他亦没有应对水患的经历,无法提出有效的建议来。南宫毅命令道:“户部携江南巡抚前往赈灾,即刻启程,特准你户部赈灾钱粮由禁军押送。”
户部的人领旨,脸上如同吃了苦瓜一样,这赈灾责任重大,一个不小心就很有可能回不来了,姑且不说沾染瘟疫,就是赈灾不利也很有可能被皇帝砍了脑袋。半月之后,又有急报,受灾百姓更多,疫情也更加严重了。朝廷派去的钦差大臣为防止瘟疫蔓延,下令封锁县城大门,可依旧还是有瘟疫蔓延开来,一时间整个南郡都陷入恐慌之中。慕容雪看着日渐消瘦的南宫毅,心中担忧。本来刚刚哄得他宽心,不过一晚又添灾情,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还真是不让人有一天的好日子过。慕容雪端着食盒候在御书房外面,派去赈灾的户部两位官员,一位染了瘟疫身亡,还有一位被洪水冲走,眼见着群龙无首,必须再派官员前往,却不知能派谁去。南宫毅倍感无力挥手道:“散了吧,朕再斟酌。”
朝臣们如获大赦,从御书房退了出去,一出门就见到皇后在外面,纷纷行礼。风辰冲着刚进门慕容雪微微摇头,提醒她今日臣议的结局并不好,慕容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慕容雪对着一众宫人吩咐:“你们都先退下吧!”
御书房里只余南宫毅、风辰慕容雪三人,慕容雪将食盒放在小几上说道:“我带了些粥,先吃些垫垫肚子。”
南宫毅怕慕容雪担心,说道:“也好,朕正好饿了。”
慕容雪从里面拿了两个小碗出来,盛了两碗递给他们:“大祭司也不曾用过吧,一起吃一些吧。”
风辰本来要拒绝,可南宫毅说道:“这里也没有外人,一起吃一些吧,雪儿的手艺很好。”
清粥里加了雪梨银耳,正是下火滋润的,想来慕容雪也是知道最近他们因为水患之事上火,只能在膳食上出一份自己的薄力了。一碗清粥下肚,南宫毅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放下碗说道:“朕要亲下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