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宫中已经传遍了,皇帝重新宿到了皇后娘娘的寝殿。帝后和好如初,琴瑟和鸣,实乃幸事,早朝时分便有不少朝臣悄悄恭喜慕容鸿。慕容鸿表面一副淡然模样,其实他内心十分担忧,伴君如伴虎,谁知道以后哪一天皇帝的心又变了呢?早朝之上,南宫毅的眉眼之间都带着笑意,如此春风和煦的样子,让朝臣们都暗自好笑。不就是和皇后和好了嘛,您至于这么明显吗?“退朝。”
早朝之后,朝臣尽退,风辰却跪在金殿之上,迟迟不肯离开。南宫毅的神情也有些微妙,他对着大内监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一众宫人被遣出,南宫毅自座上走了下来,故作诧异道:“爱卿为何长跪不起?”
风辰一脸懊悔道:“启禀皇上,微臣有罪,不该贸然行动,坏了皇上的计划。”
“大祭司,此事朕亦有不对之处,瞒着你们,令皇后受苦。你们本是同门,自然手足情深。”
“若臣能警醒一些,便能猜到皇上的用心,是臣坏了皇上的筹谋,惹下了祸端。”
南宫毅突然问道:“风辰,你觉得朕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风辰愣了一下,显然不解南宫毅问这话是什么用意。“朕曾经觉得,朕心怀天下,自然最看重的就是这天下。直到那一天,朕才明白,只要雪儿安好,一切都不重要了。朕感谢你为皇后做的一切,若不是你,朕恐怕真的伤了她的心了。”
这一次南宫毅倒是很大方感谢风辰,只是风辰依旧觉得汗颜:“是臣太鲁莽了,未能将内奸挖出来。”
“朕说不怪你便真的不怪你,是朕没有预先知会你,不知者无罪。”
说话间,南宫毅伸手将风辰从地上扶起。风辰趁势说道:“帝后本为一体,皇后娘娘又是识大体之人。后宫之事还请皇上与皇后娘娘多有商量,以免她有所误会。”
南宫毅无奈道:“皇后与朕之间情谊太深,若是告诉她以此为饵,她一定不会同意,只是这次可惜了,没能从孙昭身上挖出有用的线索。等过几日皇后身体好些,朕便让她回娘家去看看,毕竟慕容大人对朕也是颇有微词。”
上一次的朝堂之争,南宫毅知道自己是将这老丈人得罪了,今日朝堂之上,慕容鸿不悲不喜的样子也让他有些内疚。风辰赶忙说道:“若皇上不嫌弃,臣愿意去和慕容大人聊聊,解了之前的误会。”
南宫毅微微一笑:“如此甚好,有劳大祭司了。”
其实他就等着风辰说这句话呢,按说他是女婿,理应向老丈人道歉。只是他是九五之尊,拉不下脸面和慕容鸿去解释,风辰去解释一下最合适不过了,也让慕容鸿能宽宽心。出了金殿,风辰缓步慢行,再回首看向金殿时已是日升高照,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刺眼的光芒。南宫毅是深爱慕容雪,可是他太精于算计,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也许这就是帝王心术,深宫之内的权谋,可是这样对待感情,慕容雪真的会愿意接受吗?他从一开始就利用了慕容雪的爱,静怡出现,让慕容雪吃醋,每一步都计算精准,让戏演得特别逼真。虽然最后出了状况,自己出手揪出静怡,可是他也窥探了自己的内心,也报复了慕容雪跟着自己去往逍遥山之事,让慕容雪嫉妒。如今更是利用自己去向慕容鸿解释,既不破了皇家的尊严,又要慕容鸿放心将女儿交给他,可以说是机关算尽了。风吹动风辰的衣角,仿佛在轻轻催促着他,风辰深知处于这朝堂之上,从来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风辰在望着金殿,却不知金殿上的那一位也一直在望着他。南宫毅低声自语:“莫怪朕,这天下从来都是不太平的,朕只不过是想尽早完成雪儿的心愿。”
宋光步入金殿,跪在地上奉上一个小竹筒:“皇上,慕容将军密报。”
南宫毅接过竹筒,拿出里面的纸卷。慕容铮的密报从来都是皇上亲自阅览的,未免有人传递假消息,就连密封管的制式二人也都有过约定,故而必须南宫毅亲自拆下。密信上的字不多,说的是萧远桥携家眷入关内,他竟然将人给追丢了。南宫毅皱起眉头,问道:“宋光,你觉得什么情况下一只商队会丢弃了货物?”
宋光老老实实答道:“保命的时候。”
南宫毅带着冷笑道:“保命的时候,就是说商队里的人很重要。”
宋光不明所以:“当然了,任何时候人都比货重要。”
南宫毅捏着密信来回踱步,喃喃自语:“人比货重要,人比货重要……”突然他眼前一亮:“恐怕是因为那里面藏了重要的人。宋光,你速去将郭参将带入宫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