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内务府的小内监,夏荷找了个由头,直奔琉璃宫。这一次夏荷怕被人看到,竟是寻了宫外没人处,直接翻进去。她刚一落地,风辰便已察觉,明月疾步走到殿外,见是夏荷,松了一口气。谴退宫外伺候的人,才将夏荷引入殿中面见风辰。夏荷急忙跪地:“叩见掌门。”
“你起来吧,如此白日前来,是那宫女的上家找到了?”
风辰喝着茶,淡定的样子,却给了夏荷十分的压力。她见掌门的次数不多,见到他,如天神一般敬仰。“昨天静怡找了个由头去了前住所,悄悄留下锦帕为讯号,约见那人。到了晚间,那人果然前来与静怡见面。从两人的谈话中,弟子可以确认,他们身后还有主谋,目的就是要皇上废后,搅乱朝廷。只是天色暗沉,弟子未曾看清那人模样,只看出来他是内监打扮,回了内务府的花房。”
“这么说,那人是内务府的内监?”
“是,今日弟子特意要花房送花,正好那小内监也来了,我引得那小内监多说了几句,便已确认,昨日就是他,他名叫小盛子。”
夏荷将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清楚,风辰倒也不怀疑,逍遥宫门下弟子各个耳力都很好,凭借几句话语绝对能识得真人。风辰吩咐道:“小盛子的事情,你先放一放,只管看住那静怡,取得她的信任。”
夏荷赶忙说道:“昨夜她与那小盛子提起弟子,那小盛子十分谨慎,今日对话里,弟子故意装得跋扈,跟静怡很亲近的样子,他应该放下戒心了。”
风辰赞许道:“嗯,很好,但需记得,千万小心,一旦发现不妥,务必马上脱身,不可勉强行事。”
被掌门这一句暖了心窝,知道他同样记挂着她的安危,夏荷顿时激动地伏地叩首道:“谨遵掌门吩咐。”
风辰微笑:“去吧。”
夏荷再一次叩首,起身离开,依旧从宫墙翻出,小心翼翼不留一丝痕迹。风辰称赞道:“是个妥帖的孩子,此事了了之后,京城拨一个堂口给她负责。”
明月应下:“是。”
风辰又道:“你让下边的人去查查这个小盛子,既然他很谨慎,想必宫中安排的人也不会太多,看看他到底还和宫中什么人有联系,宫外又与谁接头,查清楚就好,先不要打草惊蛇。”
明月领命,转身而出,风辰依旧喝着茶,一阵微风吹进窗口,茶上的热雾摇曳起来,他口中呢喃道:“起风了。”
……紫瑶宫内,南宫瑶正在写着给慕容铮的书信。二人也是多灾多难,好不容易才有了结果,却要两地分离,靠着鸿雁沟通情感。玲珑走进来,一脸愤愤地说道:“启禀公主,奴婢送往凤仪宫的点心又被拦下了。”
南宫瑶眉头微蹙,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眼桌上字迹未干的信笺,叹了一口气,却将纸团在了一起。玲珑知那信笺是写给慕容铮的,怎么好端端的又给团了,墨迹沾染了一片,已经不能用了,忙开口阻止:“公主,那信怎么团了,不给慕容大人了吗?”
南宫瑶摇摇头,有些焦虑地说道:“我要如何说?他嫡亲的妹妹被禁足,我竟一点忙也帮不上。在皇家她是我皇嫂,在慕容家她是我小姑,更不论她对我还有救命之恩。皇兄是糊涂了吗?”
玲珑不敢指责皇帝,只能嘟着嘴道:“皇后娘娘实在是太可怜了。”
南宫瑶问道:“皇后被禁足多久了?”
玲珑赶紧答道:“已经近半月了,奴婢还打听到,除了每日御膳房送些粗陋吃食,其他衣用具无人管。内务府一向势力,只怕眼下更是奉高踩低。”
“皇兄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怎么还能如此委屈皇嫂,到底是何事你打听到了吗?”
南宫瑶的眼中带着忧虑,还有一丝对南宫毅的不满,无论因为何事,从何种角度出发,他都不该如此对待慕容雪。“那夜的一众宫人都被下了封口令,根本问不出来,不过奴婢听春花说了一句,似乎和那个皇上新宠的宫女有关系。”
皇后娘娘对自家主子的好,那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她平日里宽厚、亲善,从不为难这些宫人,倒是那个静怡,在宫人的口碑中极差,仗着自己得宠,到处欺凌宫人。玲珑这些话却不敢对自家主子说,本来五公主大病初愈,最忌讳忧思过度,所以她也不敢太刺激她。听到与那御前得宠的宫女有关,南宫瑶也坐不住了,想要去问问慕容雪到底怎么回事,便开口吩咐道:“去做些鸡汤,备下些肉食、瓜果,我亲自去一趟凤仪宫。”
玲珑可不敢拦她,知她一向执拗,又特别挂着这个皇嫂,于是应下。她很清楚,慕容雪如果真的被废除皇后封号会对慕容家造成很大的影响,说不定还会连累慕容铮,到时候五公主和慕容铮的婚事只怕又会黄了,她可不希望自己的主子又伤心。再说,慕容雪曾经帮过五公主很多次,如今她有难,五公主自然也不会置身事外。南宫瑶倒是阵仗十足,带了十几个宫人,捧着不少吃食和衣物,打定主意要给慕容雪撑脸面,让宫中的人知道皇后没倒下,身边还有她这个五公主呢!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凤仪宫前,却被侍卫拦了下来,南宫瑶的脸色阴沉,难得的拿出公主的威严喝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阻拦本公主。”
门口俩侍卫顿时跪地正色道:“启禀五公主,不是卑职有胆阻拦,而是皇命难为。没有皇上的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出凤仪宫。”
“给你们脸了,拿皇上来压本公主,来人啊,给我掌嘴。”
南宫瑶这次是真的急了,也打定主意要给这些人来个下马威,彻底把事情闹大,让皇兄有所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