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况差不多了,达到了袁衡想要的目的,他上前敦敦劝道:
“爹,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太公他们来了,您给五叔一个解释的机会。”
苏禾觉得,袁衡这话说的也太不走心了。
其实不止苏禾一个人觉得,但凡带点脑子的,也开始细细品今晚发生的事情了。
袁正仁并不想给他解释的机会,一棍子往他的后脖敲去,顿时,袁正德也随之瘫软晕了过去。
看着动弹不了的小儿子,袁文通才转身,看着刚到这里的太公们说:
“今天这事,我来跟你们解释,不是我想狠心打他,实在是他已经触到了底线。”
后来的事情,年轻人就不方便知道了,清了场后,在院里生了个火堆,一群老家伙就聊了起来。
李文秀带着几个孩子,站在屋檐下,没人去问她,也没有人理她。
自从她嫁给袁家,第一次被人这样冷待,一时惶恐不安。
袁衡抱着晕死过去的五叔,径直回了厨房,把他放在桌子上,一张不大的桌子。
哪里放得下一个成年男人,他半个身子都在外面,整个人垂了下来。
但袁衡哪里管这个,心里暗想着,有个地方给你躺就已经不错了,还想挑三拣四?
最后还是苏禾可怜他,拿了几张木板,撑住了他露在外面的大半个身子。
苏禾刚想上手帮五叔看伤,袁衡从角落里,提了一个篮子出来,有几片正腿的木板。
那些木板,不正是她前几天叫袁衡削的吗?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还有一些治病的药。
袁衡老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今晚爹动手,然后再给五叔接上腿,简直不要太周到。
没等苏禾上前,袁衡就道:“不用你来,我来接就行,不是什么大毛病,一个外伤而已。”
苏禾看着躺在桌子上,血淋淋的人,道:“你行吗?”
“怎么不行。”袁衡笑道:
“别的我不敢说,包一个外伤还是可以的,再说,爹已经留了余地,他这腿最多躺两个月,过了年后正好送他走。”
袁衡似乎很高兴,如果不是院子外面有人,恨不得吹上几口口哨庆祝一下。
话毕,在篮子里拿了把剪刀出来,几息间,五叔身上的衣服被袁衡全剪了去。
身上的淤青就不说了,腿更严重,森白带血的骨头已经露了出来,不过也不奇怪,爹跟袁衡今晚就是冲五叔腿去的。
厨房里此时就剩他们两个人,苏禾上前试探五叔,发现他已经彻底晕了过去,没了知觉,才问袁衡:
“今天你叫我打开门,让人围观,是什么意思?”
袁衡好心情,边帮他五叔擦血水,边说:“就是想给村里的年轻人一个下马威。
省得风吹起来的时候,有人跟着带头去搞事情。”
“前世村里有人跟着闹过?”苏禾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跟着外人闹了一阵,不说鸡犬不宁吧!反正也安生不了。
后来也是打残了几个人,事情才压了下来,今天我就是想震慑他们一下,免得他们以为,什么事情都能沾。”
苏禾嘴角抽了一下,只觉得袁家庄的人,做事情都挺利落的,智者也不少,狠手也是说下就下,一点二话也没有。
苏禾看袁衡,随便清理一下伤口,就开始固定木板,她开口指着五叔的腿说:
“你确定这样能行?是不是太粗糙了点,要不然还是我来。”
“不用。”袁衡道:
“不要看他流得血多,其实不太严重,我爹手下留情了,只是个粉碎性骨折,很快就好了。”
苏禾其实都懂,只不过看不下去袁衡这么随意罢了,忽然想到什么,她问道:
“奶奶刚才的意思是,让五叔他们离婚?离婚这事有几层?”
袁衡想了想,看着他五叔,说:“这要看他,如果五叔不想离婚,这事就拖着。
拖个几年,这事也就过去了。”
苏禾偏头看袁衡:“就算发生了今天的事情,奶奶讨厌李文秀,五叔他也不想离婚?”
袁衡看她有些较真,笑道:“就算扒火车这事,是李文秀小弟牵的头,奶奶痛恨李文秀。
五叔他们也不会离婚,最多会分开拖个几年,几年后奶奶心软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看苏禾还是不解,袁衡也没笑她笨,毕竟情感这方面,她经历少,也知之甚少,袁衡指了火堆旁边的九九说道:
“一个母亲的伟大,远远不止为她牺牲一条命,以后还有很多方面你会做出退让。
好比我娘这么强悍的一个人,知道了我没有你就活不下去,她也愿意主动退几步,跟你示弱,只要我们日子能过好。
长生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面对这么多人,不是也赤着拳头上了!”
苏禾给袁衡递了纱布,道:“你的意思是,今晚奶奶说的是气话?过个几年,她会让步?”
袁衡点点头,接过纱布,才说:“日常生活中的忍让,才是最磨练人心的。
五叔经常被五婶打,每次打了没地方去,都是去找我奶奶。八壹中文網
我奶奶都忍了多少年,愣是一句我五婶的不是也不提,有时候心疼得,恨不得剁了我五叔才好。
可是这么多年来,为了他们夫妻和谐,她都隐忍着,从来不提?
气我五叔怂,又气他没主见,可现实是,她一退再退。
所以,只要五叔不想离婚,找个理由拖几年,奶奶也没办法,今晚她说的话,可能是真心实意的。
但是做为一个父母,面对孩子的示弱,她也会妥协。”
说完,袁衡挑眉看苏禾,似乎在问,你还有什么不懂的。
苏禾很不客气,就道:“五叔这事不是你放的线吗?怎么又跟五婶的小弟有关?”
苏禾说完,就知道自己犯傻了,她呆愣的着看袁衡笑了。
袁衡笑道:“还要我解释吗?”
苏禾笑着摇了头,端了桌子上的血水出去倒了。
前世五叔扒火车这事,是五婶小弟牵的线,既然里面也有她小弟的手笔。
袁衡知道了,必然就不会放过他,收拾一个是收,多一个又有什么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