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庄这边的人觉得恶心,又看戏般的耻笑他们。
其实只是听说,他们在一起睡的事情。
但众人也万万没想到是真的,毕竟没亲眼见过谁敢肯定,以为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也有人好奇问道,“为了这点事情打的头破血流,就算让张双儿嫁过来了,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年轻人没想到,年老的此时笑不出来了,个个都肃着张脸,村长寒声说道,“有什么好处?能恶心我们,能羞辱我们。”
袁老三是他儿子,他是村长,这个位置是袁叔(袁衡爷爷),推他上来的。
袁叔说,他性格温和,主事又公正,所以他应该坐在这个位置上,村里交到他手上,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袁叔说,要是年轻一辈的人坐上了,把村里好不容易的宁静搅乱了!你安心吗?
没经历过战乱、死别的人,不知道这种日子多好,能吃好、能睡好,一觉醒来命还在。
老婆孩子在身边,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的?
他最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我性子软,并不代表你就能欺负我,羞辱我。
他看着张村长,怒道,“恶心的人,就喜欢办恶心的事,你敢说,今天他们做的事情,你不知道?”
你觉得我们姓袁的好欺负?我们忍你,不是怕你们,是我们不想计较太多。
人活一辈子,脸皮、人性,不能丢,你他娘一样都没有,给你脸,你偏不要。
说完话,村长拳头就先上去了,他脾气虽然软,但他的拳头,是硬的。
架还是打了,毕竟都是热血男儿,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再说,这场架早就该打了,到了这会也没人拦着了。
打吧!打吧。脸面是个人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踩,老一辈的人都这样想。
眼不见为净,索性撇了眼看向一边。
许是心虚,或是理亏,张姓族人看事情败露了,大部分人都跑了,最后也没剩几个人在。
在袁家庄众人的留情下,剩下的人破着个脑袋,落荒而逃,农具都来不及捡,就怕晚了一步命丧黄泉。
前世那场死伤惨重的悲剧,苏禾觉得,现在看来也算是好的了。
再说另一边。
池塘边上,一块很大的平地,农忙时节,收割稻谷的时候,村里人都在这里晒谷子。
说是池塘边,其实池塘早就被人封了起来,边上有棵上百年的皂角树,树干有很多分枝,枝叶茂盛,长得很是飞扬跋扈。八壹中文網
十月下旬,正是采摘它的好时节,用它,洗脸、洗头、洗衣服、都可以,但是需要另外加工。
孕妇、体虚者,禁用。
代代相传,村里的人对它的用途早就了然于心,树周围有很浓郁的皂角香味,清新的气息飘至整个村子。
前人种树,后人纳凉。村里的老祖们,此刻都聚集在这里,抽着旱烟等他们回来。
他们有的眉头紧锁,有的怡然自得,有的翘着二郎腿假寐。
“刚才我听我家那臭小子说,袁衡回来了,他也去了那边?”一个年轻点的老头,凑到袁文通跟前问道。
袁文通没理他,闭着眼睛,这会正想着事情呢!
那人又摇了摇袁文通,说道,“这会他们应该打起来了吧!你真的不急啊!你的金孙孙也在那边呐。”
他睁开眼睛,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有人就说了。
“袁文章,你想过去你就过,你扯袁衡做什么,知道的知道你担心孙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担心你家老婆子呢!
“喔!我忘了!”他拍了手掌说道,“我记得弟妹当年,没这待遇。”
听到这话,众人仰首轻笑,气氛总算是好了一点,也精神奕奕的看他们斗嘴。
“袁文支,怎么哪哪都有你啊!”袁文章站起来说道。
“当初也是你提议,不让孩子们出去闯的,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啊!”
我们袁家的孩子多优秀啊!你一句外面‘艰险’,就把他们困在这里,小鸟被折了翅膀,还把它脚拴住了。
后爷也没你这样的。
袁文支随意跺了跺脚,正色道,“你真是老糊涂了,当初是我提议的,七个族老加上族长,除了族长没有举手,你是第一个举手的。”
这么快你就忘了?你忘了,剩下的人可都记着呢!
众人一致看向他点了头。
袁文章瞪了他一眼,转身来到袁文通身边,蹲下说道,“族长,你可地管管今天这事。”
再龟缩下去,我们都成老王八了,我们受点委屈没事,孩子还这么小,不能让他们一辈子都被人这样压着吧!
“你自己想当王八就算了,不要扯上我们,谁能压得了他们,你没看到袁三刚出事,他们拿着东西就出去了。”
拿农具的那架势,比过年抢肉的时候还狠,这帮臭小子没人压着,迟早要出事。
幸好到了他们这一代,没让他们习武,不然你连觉都睡不好,现在晚上你能打呼噜,你就该偷着乐了。
“四哥,你怎么也这样说。”袁文章不高兴道。
“可不是。”袁文松捻了烟头回忆道。
“当初正仁他们习武,也幸好有人吃不了这个苦,才不学的。”
我记得我娘说过,我学武那会,我爹整宿整宿都睡不着觉,就怕我半夜进他们屋,把他的脑袋当西瓜劈了。
又有人道,“我记得我学成那年跟去走镖,救了个女子,以为是个温柔贤惠的,没想到是个泼辣妇人。”
袁文支撞了他的手臂,笑问,“六哥,这个女子,该不会就是现在的嫂子吧?”
叫六哥的一本正经的点了头,说道,“除了她,这世上还有谁比她更泼辣的吗!”
这都哪跟哪啊!袁文章翻了个白眼,话题越扯越歪了,现在是听你们说这些的时候吗!
他转头扯了袁文通的衣服,说道,“族长~你说句话啊!”
“去去去,这里没有什么族长,你去找你的族长去。”袁文松一屁股挤开了他,对袁文通道。
“大哥,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众人都看着他,袁文通这才把翘着的脚放下来,他看向他们,眼睛转了一圈,心里也有了数。
基本上全庄每家的老家伙,都聚在这里了,袁家庄之所以叫庄不叫村,是因为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