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庄
床上夫妻俩夜话,女主人说到激动处就捶旁边的人一下,旁边人好脾气的任她捶,手里拿着把蒲扇给她扇风,偶尔帮还她驱赶蚊子。
“当初你没回来之前,那小子可听我话了,你回来之后跟他说什么,思想自由、人生自由,做什么事情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要被他人左右。”这些话女主人就差怼在他脸上说了。
“现在到好,他可自由了!连我这个亲娘见他一面都难,出去了五年才回来几次。”八壹中文網
男人暗道,不止几次,媳妇年纪不大,健忘症不小。
你又跟我说什么男人要以事业为第一,如果孩子不是你的,我都要以为你是个后爹了,处处拦着我跟他见面。
黑暗里,男人扯了嘴角不以为然,想到了他刚回来那会儿,母子俩还在一个房间睡,曼娘胆子小他也能理解,但儿子都七岁了,也是时候让他独立了。
第二天趁着她们母子俩不在家,他就把袁衡的床,搬离了他们房间,等她们知道的时候,床已经被他钉死了,后来袁衡闹了几天才习惯自己一个人睡。
看着气恼的妻子,他嘴上说,“孩子大想出去闯闯也没什么,终究还是会回来的。”
听到他这话女人揪他一下,说,“袁正仁,如果不是你天天跟他说这些话,他能有这么叛逆吗?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又委屈地说,“当初明明跟他说好了,去自考个师范大学,出来了就是个老师,体体面面的工作,以后在市里上班离我们也近,他倒好,回来就说考不上,他是真的考不上嘛!就是故意气我。”
男人听着妻子恼怒的语气,心想,你太看得起你儿子了,他是真的考不上,气你是真的,考不上也是真的,
当年袁衡被她管的气都喘不过气来,成绩刚开始挺好的,慢慢的都不忍直视了,他也知道了,只不过他没敢说出来。
那小子也混蛋得很,自己说了,曼娘气得当下就抄了扁担,小仗受,大仗跑,是袁家的家规,袁家靠走镖发家,族里的臭小子个个气人的很,都是从小打到大的,为了不闹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才定下了这条家规。
面对手臂粗的扁担,袁衡跑了,出去了两天才回来,第一次离家出走,虽然走得不远,就在他爷奶那里,但是也表明了他的决心,就是不听他娘的话。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初袁衡去大哥那里的车票是你买的,老五送他去的车站。”女人倪了他一眼,又气不过般,伸手揪着他腰间的软肉。
男人没躲,却放下了手里的蒲扇,抓住了她的手,笑说,“既然你早就知道了,怎么到今天才说出来。”
女人气的喷他,“那是给你面子才不说的。”又道,“那时候我想着我们关系那么差,他去大哥那里缓缓也好,反正他也听大哥的,谁知道他一去就去这么久。”
突然想到什么,女人抬头问,“大哥说他今年回来过中秋节,以后可能不走了,是不是真的。”
男人搂着她的肩膀说,“走不走的还要等他回来才能知道,大哥说要留他住几天,中秋节可能是赶不回来了。”
女人一脸失望,而后又释然说,“如果他真的不走了,反正他以后每年都要陪我们过节,那我们今年还去爹娘那里过吗?”
男人拍了拍她,说,“今年跟往年一样,照旧吧。”
照旧。那就是跟爹娘一起过了,之后房间里冗长的安静,忍了又忍,女人还是忍不住问他,“大哥说袁衡要带一个女人跟孩子回来是怎么回事,你问清楚了没有?”
男人低头大笑,寂静的夜里笑声格外刺耳,知道她忍不住,但没想到她忍了这么久才问,听到笑声女人轻踹了他一脚,他才说。
“袁衡刚去大哥那里没多久,就认识了她,她叫苏禾,后来他们有了个孩子,小名叫九九,差不多四岁了。”
然后房间里就没了声音,女人皱眉,问道,“就只有这些,那姑娘是城里的孩子吗?”
男人点头,道,“是城里的孩子。”
“这事儿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连大哥他们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袁衡不会被骗了吧!”她怀疑道。
“袁衡写了一封信回来解释了。”
“信呢?”女人坐起来问他,气得给了他两拳,道,“袁正仁,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男人起来拉她躺回床上,说,“忘了给你看,信在爹那里,明天再去给你拿。”
不早了,早点睡吧,他们快回来了,你想问什么当着袁衡的面问。
看她不说话男人又说道,“大哥说了孩子是袁衡的,这点你可以放心,媳妇是城里人,你还是想想你这个有名的凶婆婆,怎么面对难搞的媳妇吧。”
听到他这话,女人气道,“村里吵架谁吵得过我,我会怕她。”又慢慢小声说,“反正大家分开住,我又不吃她的饭,更不用看她的脸色。”
男人提示道,“娘吃小五的饭了?还不是被他气得胸口痛,恨不得把他塞回肚子里。”
曼娘想到以后儿子,像小五那样被媳妇压着欺负就心口痛,她惊诧道,“不可能吧,袁衡的体格脾气一般人可管不了他,他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看她不再纠结孩子的问题了,他松了口气,又道,“如果她是个好说话的,为什么孩子那么大了他们才回家?难道是袁衡不负责任?”
闻言,曼娘立马护起自家崽来,说道,“怎么可能,袁衡这孩子虽然倔,脾气不好,但绝对是个好孩子,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方正仁:沉默。
既然儿子没问题,那有问题的肯定是别人了,曼娘想,莫非这个城里的姑娘,跟小五媳妇一样是个母老虎?嫌她儿子是个泥脚子所以才不跟回来的?
小五他不壮吗?他也壮啊!可是长的壮也被媳妇欺负啊!媳妇脾气来了,三伏天当着众人的面打一顿,大晚上天寒地冻也照样赶他出门。
就这样她想了一夜,以至于第二天连信都抛到了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