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金陵站得脚都累了,唯一安慰的是自从上次撕破脸以来,慕延征这个家伙没有再陵儿陵儿的恶心她了。两个人一路无话,连旁边的太子都看出端倪了。“母后是和父皇吵架了吗?”
“闭嘴,祭祀不要说悄悄话。”
太子不情不愿合上嘴巴。他觉得这个便宜母后最近是越发不装了,居然直接叫他闭嘴。嬴金陵不经意间,见到盛陵的东边,离太祖皇帝很近的墓冢,赫然就是她的陪葬墓!上面刻着——周太尉骠骑将军嬴金陵。……这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嬴金陵决定无视掉,当看不见。突然一道闪电划破昏沉的长空,紧接着,一声惊雷劈下!祭祀活动必须全场肃穆,没人敢发出声音,就算被惊吓到也只能暗暗吐气。然而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声:“太祖陛下的墓碑被雷劈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低呼的低呼,吸气的吸气,议论声四起。“这不是好兆头啊!”
“皇家祖坟居然被雷劈了?”
“怎么回事啊?”
慕延征大喝:“让司天监滚过来!”
“陛下!”
司天监少监颤颤巍巍过来:“陛下,今日确实不应该有雷暴的……微臣……微臣也不知为何?”
“现在不是雷暴的问题,而是雷已经劈到了太祖皇帝的墓碑!”
慕延征怒指着司天监少监:“朕看司天监还是解散算了,你们通通都去种地!”
司天监少监吓得跪下:“陛下赎罪。”
他想破了头也想不通今天为什么会发生这种骇人的事。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嬴金陵。皇后娘娘分明也在状况外,连她都看不懂,他就更不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天降异象啊?嬴金陵眉头皱得死紧,太祖陛下的墓碑被雷劈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是这样的怪异之象她之前居然占不出来,就更加诡异了。结合这几天占卜卦象的异常来看,果然是有人从中搞鬼。是谁?当今天下居然还有此等本事的人!嬴金陵当着慕延征的面就拿出罗盘,磁针转动得飞快。有古怪!慕延征盯着嬴金陵的动作,太子也好奇地探身过去:“母后你看出什么来了?”
此时,又有闪电划过,人群又开始骚动。“不会又要劈了吧?”
“谁快来阻止一下!”
“老祖宗的陵寝宝地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嬴金陵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太祖陛下的墓又遭了雷劈,她拿着罗盘径直走开,不理会身后慕延征的喊话问她去哪里。司天监少监莫名觉得心里踏实了,皇后娘娘要出手了,肯定有救!嬴金陵先徒手在太祖皇帝的墓碑前挖出一个浅坑,把类南疆库博尔蛇蛇皮做成的特制罗盘放进去,镇宅辟邪。阴宅也是宅。她刚放进去罗盘,闷雷声就停止了,闪电也不再闪,乌云散开,晚霞照进来,整座帝陵都明亮了。慕延征瞠目结舌,居然用一块罗盘就可以制止住!他眉宇拧紧,不曾松开一丝一毫。祭祖发生这样晦气的事,所有人心里都有芥蒂。而皇家祖坟被雷劈了的大事,很快就在金陵城乃至整个大周都传遍了,百姓个个大惊失色,加上江湖术士添油加醋的渲染,一时之间,各种流言蜚语都出来了。大家都很担心今年的国运,担心会不会天降横祸,担心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嬴金陵这些天都到盛陵探查。那日在盛陵的人里,绝对没有术士,除非那个人躲起来连气息都可以遮掩住,神不知鬼不觉,但是那样做太冒险了。那人应该是知道她的,所以她前几天的占卜才会受到影响,目的就是为了盛陵祭祖的时候,诡计可以顺利进行。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让大周的国运受损?可是她完全可以修补。不,应该不是这样。嬴金陵在整座盛陵风水最好的方位,用桃木剑画了一个阵法,燃起十二根蜡烛,朱砂洒了一圈又一圈,甩出两排旗子。半刻钟不到,这些旗子就乱七八糟倒下来,蜡烛也瞬间全灭了。嬴金陵咂嘴。到底是哪个王八蛋那么厉害,隔空破她的阵!那人是天天盯着这边吗?看来用普通的方法完全不能揪出人来。嬴金陵只好先回去,她去了一趟天阁寺找上官彦,也不和他客套,直接就问上官彦,闻名天下的术法大师有哪些人。见多识广的上官彦摸了摸胡子,思忖着道:“要说当今天下术法厉害的人,老臣只能想到楚魂国,那个崇尚巫术蛊术的神秘小国鲜少与其他国家往来,据闻习的都是些邪术,离经叛道。”
嬴金陵又问:“那楚魂国里顶尖的术士巫师又有几个?”
“顶尖的术士巫师,应该就是他们的大祭司乌洛兰•颍孝和祭司宇文奕君,其他人好像就不怎么出名了。”
上官彦说,“不过这两个人老臣也都没见过,本事如何不得而已,只是能名动天下,应该有两把刷子。”
嬴金陵点头,道别了上官彦。只是知道名字的话,也没什么用,不过就一个知字她回到椒房殿,把山诡娃娃拿下来。如果这个娃娃出自他们其中一个的手,倒是可以研究研究。嬴金陵把娃娃重新拆分了,没找到什么线索,她让阿黑把散装的山诡娃娃叼去给封镜,让他找狮追月问一问。狮追月的老板见惯了各种裁缝布料,她拿起来研究了下,对封镜说:“这些材料的产地应该都出自楚魂国一个叫温郡的地方,那地方产的丝绸绢布都不出名,我之所以认得是因为有楚魂国的熟人。”
封镜把这段话原封不动带回去给嬴金陵,此时的嬴金陵正在读着乌洛兰•颍孝的传记。这个人并非温郡出生,宇文奕君也不是。不是出生地,产的丝绸绢布又不出名,为什么一定要用那儿的东西呢?果然想这么简单就查出来是不可能的吗?当然也没人规定山诡娃娃就肯定出自这两个人的手。